若不是她將小五賣掉，小五又豈會變成這般模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大少爺的日子，只怕想將他那性子掰回來，還得好一段時日來磨。
小胖猛的搖頭。
這魔音穿耳的福利還是留給夫人吧。
雲桑將小五放到牀上，雙手抱胸默默的看着他。
“想喝奶？”
小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嗚……要乳……乳孃……”
到李家後，李見凌心疼他長得瘦弱，又吃了許多苦。
聽說母乳最是養人，便給他請了個乳孃，開始他是不喫的，畢竟自生下來他就沒怎麼喫過母乳。
那乳母怕李家把她辭退，每次趁他睡着之際，就偷偷的塞到他嘴裏。
次數多了他便吸吮起來，如此之後便養成了睡覺前要喫奶的習慣。
“這裏沒有奶孃，只有後孃，後孃你知道吧，就是很壞的那種，你再哭，後孃就要打人了。”
哄不管用，那就只能嚇了。
小五嚇得臉色鐵青，愣愣的盯着她，抽抽嗒嗒的問道：“會呃……把我丟湖裏嗎？”
“不會。”
“呃……那，那是要用刀子捅？”
雲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誰跟你說這些的？”
“姨……呃，姨娘說的。”
姨娘說母親就像後孃一樣壞，不能親近她。會把他丟到湖裏，會拿刀子捅他，還會灌他臭臭的毒藥，吃了就會死，就再也見不到爹爹了。
雲桑倒吸了口涼氣，這該死的陶姨娘，她到底給孩子灌輸了啥啊！
“小五啊！姨娘說的不對，這後孃呢也是分好壞的。你以前那個後孃是壞人，但現在這個後孃可是個好人，會對你好的啊！姨娘平時對你好嗎？”
小五一臉懵逼，爹爹在的時候姨娘就對他很好很好，爹爹不在的時候姨娘就很兇很兇。
他不知姨娘這樣算不算好。
雲桑也明白有時候問這麼大點的孩子太複雜的問題，他根本理解不了。
乾脆直接問道：“姨娘打你嗎？”
小五這回聽明白了，指着自己的手臂道：“姨娘打，痛痛……”
雲桑擼起他的袖子，見他手臂白胖無瑕，才鬆了口氣卻發現手臂內則若隱若現的出現一個小點。
雲桑立刻將他的手翻轉過來，上面竟有無數被尖銳之物刺傷留下的小紅點。
“這些都是姨娘刺的？”雲桑的眼睛瞬間紅了起來。
小五愣愣的看着她，點了點頭。
“你怎不告訴李……你爹爹？”
“不能告訴，爹爹不喜歡，會打姨娘，就不來看大郎了。”
雲桑一把將他擁入懷裏，心中內疚得無以復加。
她早就該想到的，早該把他救出來的。
“對不起，小五，讓你受苦了。”
小五不知哪裏生出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她。奶兇奶兇道：“不要，你壞。”
似是想到了什麼，嘴巴一扁又哭道：“嗚嗚我要爹爹……要乳孃……”
很好，又繞回前面去了。
雲桑吐了口濁氣，道：“乳孃是沒有的了。你要是想喝奶，明兒我再給你弄羊奶喝好不好？”
不過南方好像養的都是耕牛，奶牛極少見到。
“不要，嗚嗚……要乳孃……”
雲桑不知他一個小小的人兒，哪裏來的力量，哭了那麼久她都聽累了，他竟還沒哭乏。
“別哭了，我給你變個魔法好不好？”
小五看了她一眼繼續哭。
他壓根不知魔法是什麼。
雲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咚咚咚咚”空着的右手在他面前劃了一圈，手裏立即多了個又大又紅的蘋果。
小五眨了下還帶着淚珠的眼睛驚奇的看着她的手。
“吶，給你。”雲桑把蘋果遞給他。
小五抱着蘋果好奇的看了起來，他在李家除了被陶姨娘當成出氣包，其他份例該有的還是有的。
對蘋果並不稀罕，稀罕的是雲桑剛纔表演的魔法。
他看完就將蘋果放到了一邊，梨花帶雨的笑道：“還要！”
“那我再給你變一個，別眨眼，看好咯。”雲桑攤開手掌晃了晃後握成了拳，跟着又畫了個圈再伸出來手裏又多了個橘子。
小五高興得拍起掌來。
未了又來了一句，“還要。”
雲桑又給他表演了一個大變香蕉。
小五還是不厭其煩的來一句“還要……”
但凡她有點遲疑，他就開始扁嘴。
雲桑看着丟得滿牀的水果欲哭無淚。
大哥，你咋就不累呢……
“還要！”
“沒了，變不出來了，先睡覺，明天再玩好不好？”雲桑說完打了個哈欠。
小五見狀也跟着打了個哈欠，眼皮慢慢的閉上，剛要閉上又睜了開來，接着又慢慢的閉上。
雲桑立刻騰了個地方，讓他睡好。
囫圇的將水果收回空間，倒頭就睡。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都沒起牀。
直到李家的人前來取茶，孫笑纔去敲門將她叫醒。
小五許是昨日累着了也沒醒，雲桑從空間取了包茶葉出來，輕手輕腳的穿上衣服到前院見客。
前來取茶的是杜蘅身邊的婆子秋嬤嬤。
身邊跟着個小丫鬟，手裏拿着一個大包袱。
孫笑給她們上了茶。
跟杜梓傑訂貨的時候雲桑便給家裏也訂了兩套。
如今剛好派上用場。
見雲桑出來秋嬤嬤立刻站起來笑盈盈的招呼道：“雲娘子。”
“嬤嬤快請坐。”雲桑又招呼着她坐下。
一坐下雲桑就將茶葉遞了過去，“這是給李老闆和夫人的茶，您收好。”
“哎，好！”秋嬤嬤接過茶葉捏了捏後交給了身後的小丫鬟，又拿過小丫鬟手裏的包袱遞給雲桑，“這是大公子平日穿的衣服和一些玩具。
昨日走得匆忙沒收拾，夫人今天早上特意去收拾了讓老奴一併帶過來的。”
雲桑沒想到杜蘅會讓人送來小五的東西，昨日那種情況確實想不到，以至他洗了澡都沒衣服換。
還想着今天去買兩身呢，倒省了這一趟了。
“夫人有心了，有勞嬤嬤替我謝過夫人。我這有一事相求，還請嬤嬤替我轉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