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忙擺了擺手,“這個我就幫不上忙了,你告訴杜夫人,到時我帶孩子們過去觀禮。”

    這古人的洗三禮是有講究的,還要念一段祝禱詞,她不是謙虛,是真不行。

    秋嬤嬤爲難道:“那怎麼辦呢,夫人說孩子的命都是您給的,定要娘子來給孩子洗三的。您要是不同意叫老奴如何給夫人回話呢。”

    “你就說我連孩子都沒生過,哪懂得給孩子洗三。”

    秋嬤嬤細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個事。嚴格來說,人家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又怎麼懂洗三禮。

    一番寒喧之後,秋嬤嬤便帶着一羣丫鬟婆子離開。

    雲桑收了禮,又上街給新生兒選購了禮物。

    洗三也叫三朝洗兒。

    是新生兒出生後的第三日舉行的一個沐浴儀式,這一天親友們都會爲嬰兒祝福。

    洗三禮在這個時代是非常重要的,它的用意,一是洗滌污穢,消災免難;二是祈祥求福,圖個吉利。

    所以不管窮富都會舉行洗三禮。只是窮人家洗三禮相對也會簡單些。

    三天的時間稍轉即逝。

    喫完早飯,雲桑便帶上穿戴一新的小傢伙們坐上唐慎那駕豪華馬車前往李府。

    唐柏松和唐思遠坐在前頭趕車,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趕起車來還挺有那麼點意思的。

    車廂裏坐了七人。

    好在車子夠寬敞,坐車的又都是些孩子,並不顯得擁擠。

    到李府參加洗三禮的人非富即貴,大都是坐着馬車或是驢車前來。

    李府門口熱鬧得堪比過年,兩邊已經停了不少車子。

    唐柏松剛把馬車停下,就有家丁上前指引。

    在門口迎客的李見凌見到一個大團子從車上蹦下來,當下就辭別了正在寒喧賓客朝他們走來。

    “煦兒。”

    “爹——”小五眼睛一亮,興高采烈的朝他撲去。

    小五雖然回到唐家,杜蘅卻作主讓李見凌認他作義子。

    年節的時候,雲桑幾乎都會帶小五來走親戚,父子兩人的感情倒也沒有因爲分開而變得生疏。

    李見凌抱起小五,用短鬚蹭着他的大腦門道:“想爹沒有?”

    咋辦捏?

    他好像忘記想爹了!

    小五被他蹭得癢癢的,乾脆直接忽略這個問題,扭動着身子咯咯咯的笑。

    偏李見凌還不依不饒的追問:“想沒想?想沒想?回去玩得樂不思蜀的,是不是早把爹忘了?”

    呀!這是個可以回答的問題。

    小五這會除了大笑又加了句,“沒忘……”

    就是爹的鬚鬚扎得他好癢,他都快笑斷氣了。

    幸好雲桑及時從車上下來,小五果斷的喊了聲娘。

    李見凌這才停下動作,扭頭朝她看去。

    “來了。”

    “李老闆,恭喜啊!”雲桑笑容可掬的跟他打了聲招呼。

    李見凌覺得她這聲恭喜說得很沒誠意,明明她是可以第一個跟他說恭喜的,結果卻在三天之後才聽見。

    低眸見到她身邊一羣的小蘿蔔,車上還有源源不斷的往下跳,李見凌驚訝道:“這些——都是你家孩子?”

    雲桑也沒跟他解釋,笑着點頭道:“是呀!都是柏煦的哥哥姐姐。”

    李見凌心裏微酸,咋別人就這麼能生,他生個孩子卻這麼難!

    還好,他現在也有自己的孩子了。

    前來的賓客見主人和這麼個年輕女人站在一起,懷裏又抱着個孩子,頻頻朝他們張望。

    眼中都是探視的目光。

    李見凌見狀道:“走,我送你們進去。”

    “不用了,你去招呼別的賓客吧,我們自己進去就行了。”雖然被主人親自招呼着入席是客人的最高榮耀,但她真不想成爲今天被議論的主題。

    李見凌卻是個說一不二的,壓根就沒打算諮詢她的意見,抱着小五就往門口走去。

    這要是叫喚起來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雲桑只好招呼着小傢伙們跟上。

    見她跟來,李見凌便又放慢了腳步,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

    李見凌抱着小五走在前面,雲桑走在與他半人之隔的後面。

    “夫人想讓你給小兒主持洗三禮,你緣何要拒絕?”李見凌的聲音突然幽幽的在前面響起。

    雲桑擡眸看他,卻只看到他寬大的背景,“原因我不是都說了嘛!”

    “以你的本事,三天時間還能學不會?”

    “你也太高看我了,再說我也沒有往收生婆婆那方面發展的想法,還是算了吧。”

    收生婆婆就是專門替新生兒接生,洗三的穩婆。

    主要她自個還有一大堆的活計,哪有時間去學這些繁鎖的東西。

    “你不是很愛錢嗎?”他可沒忘第一次見她時那副斤斤計較的模樣。

    “嗯?”李見凌這沒頭沒尾的一句,屬實把她給問懵了。

    她是愛錢,難道洗三的紅包比接生的還高?

    “今天來的這些賓客,都是本地有頭有臉的人物,添盆的肯定不會少。”

    “嗯……”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李見凌見她興趣不大的模樣,也沒再說下去。

    將他們帶到宴席的園子交待好丫鬟好好伺候,便去招呼其他賓客了。

    雲桑交待唐柏松和林念兒幾個大的看好小的們,就往杜蘅的院子裏去。

    產婦不能見風,洗三禮她這個主母卻是不能出來的。

    杜蘅面色紅潤,可見這月子坐得挺好的。

    “這兩天可有不適感?”

    “都挺好的。”

    雲桑又按壓了下她的腹部,“大小解都正常吧?”

    杜蘅點了點頭,“正常,這孩子生完,我覺得整個人都活過來了,舒暢得很。”

    “你這是底子好,月子可一定要做好,孩子就的事就讓他爹操心去。”

    杜蘅笑道:“他哪會這些,再說這一羣人伺候着也輪不到他那去。”

    雲桑認真的看着她道:“那不一樣!我可跟你說了,男人慣不得,生孩子他是參與不進來,帶孩子你再不讓他參與,他怎麼知道生養孩子的艱辛?”

    見她還一副她在逗着玩的笑模樣,雲桑又道:“孩子雖然小,但也能感受到父母的氣息,有父親陪伴的孩子更有安全感。”

    “是麼……”杜蘅的笑容略微尷尬。

    孩子他爹這兩天一直粘着孩子,睡着了都讓他弄醒,所以她乾脆就不讓他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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