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雲桑覺得有些好笑,這又從何說起?

    楊澍愜意的靠在椅背上,雙手抱胸,眼神帶着幾分嘲諷。

    “鄒老爺此言差矣,雲掌櫃要不是有婚約在身恐怕家裏的門檻都被人踩爛了。”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杜梓傑一眼。

    杜梓傑被他看得心裏一虛,一不小心就被口水嗆了下。

    翩翩公子紅着臉清了清嗓門道:“楊公子所言極是,雲掌櫃雖然善於經營生意,但也沒落下鄒老爺所說的相夫教子,試問夏縣哪裏還能找到一門三秀才的人家?”

    別說是三秀才,放在以前,夏縣想找多幾個秀才作保都不好找!

    連何縣令都一副別丟人現眼的嫌棄表情,“鄒老爺坐下吧。雲掌櫃的未婚夫可是當朝三品將軍,他們至今都還未行禮是因爲他連年征戰在外,爲的是保護山河,保護百姓,你怎能說出這般傷人的話?”

    鄒老爺嚇得瞪大着眼睛,恨不得當場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女人的來頭竟這麼大,難怪能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

    他竟得罪了這麼一個人物,萬一她要是計較起來,那他……

    想到這,鄒老爺嚇得額冒冷汗,顫顫巍巍道:“雲掌櫃見諒,是老朽有眼不識泰山了。”

    雲桑道:“罷了,今天最主要的還是商討怎麼安置流民的事,別的就不提了吧。”

    她與唐慎的事一言難盡,現在說起來有多風光到時候就有多尷尬。

    爲了避免那種尷尬,還是低調些的好。

    鄒老爺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就這樣輕飄飄的放過了他?

    “雲掌櫃大義!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呀!”

    “雲掌櫃雖是女流之輩,卻比某些男人強太多了。”

    人羣中有不少人跟風吹起了彩虹屁。

    雲桑朝他們微微頷首道:“謝謝大家擡愛,剛纔葉掌櫃那話是跟大家開玩笑的。

    我是覺得授人於魚不如授人以漁。

    那些難民暫時無處可去,我這可以先安排些活讓他們做,先保證他們一時的衣食無憂,還能有點小錢讓他們分到地後把房子修建起來。”

    話音一落,衆人全都朝她看去。

    “雲掌櫃,斗膽問一句,這麼多流民,您那能收容多少人?”

    “暫時容納千百個是沒問題的。”這還是她往少裏說的,說太多免得讓別人以爲她有什麼不軌之心。

    其實她早就爲了這一步做好準備了。

    這種未卜先知的事不能對外人道,她只能自己悄悄做好準備。

    在山上建工坊,養殖場,屠宰場,學院,囤積糧食,就是爲了預防這一天的到來。

    衆人再次倒吸了口涼氣。

    這虎背嶺竟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覺就發展到這麼強大。

    不過細想之下好像又覺得再正常不過,畢竟她有個三品將軍的夫婿呢。

    “好!”何縣令豪言壯志道:“這樣一來流患的問題就解決了一半,起碼讓他們暫時有個住處,衣食無憂,等上頭把地方批下來。待他們修好房屋,搬進去後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他們能穩定下來對咱們也是一件好事。

    若是各位老爺也能分擔一些,本官就感激不盡了。”

    縣令大人說完,現場突然沉默了下來。

    外面來的人,不知根不知底的,誰敢隨便用啊?

    李見凌環視了四周一圈緩緩道:“我這倒是能要百來個人,不過只收成年男子。”

    跑海運乾的是搬搬擡擡的體力活,一般人都受不住。

    氣力不夠的他要了也沒法安排。

    他這話頭一起,其他人也紛紛表起態來。

    但大都數表示只收男性。

    少數漿洗工作的承諾要幾名女性。

    這也比之前好多了不是。

    見事情已經定下來,雲桑便拉着杜蘅離開包廂。

    兩人踱步到了後山的茶園。

    一層一層的茶樹綠意盎然,層層疊疊的宛如一層層波浪,美得令人賞心悅目。

    杜蘅道:“難怪你願意天天呆在這裏,置身其中心都寬了許多。”

    “那你以後便多帶着遠兒他們過來走走。”

    杜蘅苦惱道:“我倒是想,遠兒最近變得粘人得很,一看到我抱清兒就鬧着要我抱,奶孃抱都不行。

    小時候也不見他這般皮,你說這孩子怎麼還越大越皮了呢。”

    雲桑本來也是想跟她說這事的,沒想到她卻先說出來了。

    她輕笑道:“他這不是皮,只是想引起你們的關注罷了。”

    杜蘅擡眸不解的看向她,“我們平時也沒有冷落他呀,他怎麼會這樣想?”

    “你好好想想,自清兒出生後對他是不是沒以前那麼關注了?”

    杜蘅理所當然道:“這是自然,他是哥哥有什麼事還能說出來,清兒還小,什麼都不懂我們自然要多照顧些。”

    “唔——”雲桑不認同道:“遠兒雖是哥哥,但也不過是個三四歲的孩子。

    他以前獨佔你們的愛,現在不但要把你們的愛分一半出去,又或許不止一半。當你們每次看見兄弟倆先抱的是弟弟而忽略他時,他就會覺得弟弟搶走了他的父母,搶走了屬於他的東西,所以他纔會不擇手段的想把屬於他的東西搶回去。

    當他的需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還有可能會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比如——傷害弟弟。”

    “不會吧?”杜蘅有些不敢相信,孩子那麼小,怎麼會有那麼重的心思?

    可仔細一想,清兒身上最近總是出現青一塊紫一塊的,她還以爲是孩子皮膚嫩,奶孃不小心磨蹭的。

    難道真是遠兒下的手?

    “當然,我說的是可能,這樣的事情也是極個別的。但你想要他們兄弟以後更加兄友弟恭,這個事情就一定要處理好。”

    “那我應該要怎麼處理?”杜蘅細思極恐,孩子現在就有這樣的心思,要不是阿桑發現,她又沒注意到,還不知道以後能幹出什麼事來。

    雲桑笑道:“這個也不難,以後只要你們一碗水端平就好了。

    清兒還小,還不懂這些自然不會跟哥哥爭。

    你們當着遠兒的面要先關心遠兒,以滿足他的需求爲先,讓他知道其實你們還是很在乎他,愛他的。再讓他一起參與到照顧弟弟的事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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