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雖然心有不甘,還是帶着一絲的期望。

    “姑娘,我叫戴堅,是從吉康郡過來的,我們那裏有很多人都生了怪病,求求你行行好告訴我神醫在哪吧!”

    林念念思忖了下道:“你跟我來吧。”

    人命關天,耽誤不得。

    上午雲桑一般在工坊巡視,林念念便帶着他往工坊那邊去。

    走到製衣坊的時候正好看見她從裏頭出來往隔壁的食品加工坊走去。

    “東家。”林念念急忙喊住了她。

    “嗯?”雲桑回頭看她,“你怎麼過來了,有事?”

    林念念指着身旁的戴堅道:“這位大叔說他是從吉康郡過來找神醫的。”

    吉康郡靠近海城,距離這裏有七八十里的路程。

    遠道而來,總歸不是小病。

    “是誰要看病?”雲桑觀他臉色,不像是有什麼大病之人。

    戴堅有了前面的經驗不敢見人就直喊神醫了,試探性的問道:“您就是在鹿城留下預防疫病方子的神醫吧?”

    雲桑點了點頭,算是承認方子是自己留下的。

    “神醫談不上,只是略懂醫術。”

    好不容易找到沒有完全否認的,戴堅只當她是謙虛,激動道:“神醫,您一定要救救我們,一定要救救我們呀!”

    “你別激動,先把事情說清楚,生病的人是誰,都什麼症狀,人現在在哪裏?”他說的是我們,又說了防疫方子,只怕是跟這次的流民有關。

    “是,是。”戴堅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道:“前些日子吉康來了很多流民,那些流民可把我們給害慘了。他們不但自己得了病,還把病傳給了當地百姓。如今吉康城中有一半人都犯了病了。

    聽說其他地方的流民就是吃了神醫給的方子纔沒得病,神醫能預防定然也能治這個病。求神醫救救我們,救救吉康的老百姓吧。”

    到後面本來平復的心情又激動起來,說着又要跪下。

    雲桑忙制止了他,“快起來,你隨我來。”

    “好,好!”

    雲桑皺了皺眉,傳播得這麼厲害,只怕真是疫病。

    戴堅人看着沒事,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被感染,雲桑不敢帶他進入工坊,只能帶着他回自己的院子。

    “你說吉康有一半人都染了病,他們是什麼時候染的病?現在都是什麼症狀?可有出現——”雲桑頓了頓道:“死亡病例?”

    戴堅一愣,跟着立馬激動的跪拜起來,“神醫,真的是神醫啊!那些流民確實死了好多個人了。染了病的人起先都是寒戰高熱,然後就開始咳嗽……”

    “然後咯血而死?”

    “是。”戴堅瞠目結舌。

    心中喜憂參半,喜的是當地大夫都診不出的病這個女娃娃問幾句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憂的是這病不知道能不能治。

    雲桑眉頭緊鎖,"這個病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寒戰高熱,胸痛咳嗽聽起來像是原發性肺鼠疫,肺鼠疫發病急,傳染性強,若真如他所說,只怕情況已經非常危急了。

    戴堅想了想道:“發現第一個死亡的人距離現在已有七八天了。”

    雲桑再次打量了他一會道:“你今天都去過哪裏了?”

    戴堅腦子嗡的一聲,難道神醫看出他也患病了?

    戴堅立感心慌氣短,“我,我,我……”

    林念念心裏也開始慌了。

    如果這病傳染性很強的,她剛纔一直跟他站得那麼近,那她是不是也要死了?

    雲桑見他緊張得舌頭打結,安慰道:“你不用急,我只是問問而已。”

    戴堅這才鬆了口氣,如實說道:“我今天在城裏轉了一圈,幾乎把街上所有的人都問了一遍才問到神醫在虎背嶺上面,上了山又轉了一遍才找到醫學院的。”

    雲桑差點暈倒。

    戴堅要是病毒攜帶者,這個行程軌跡是要屠城的節奏啊!

    雲桑臨時改變路線,直接改道醫學院。

    走到稚童院門口,她鬱悶的呼了口氣,道:“念念,你先帶戴叔到裏面休息會,裏面的工人在我回來前讓他們不要離開。”

    本來走得好好的就改道已經把林念念嚇了一跳了。

    “東,東家,我是不是……·”聽到她的話,她心裏就更慌了。

    “不是!沒大事,只是預防一下。不用擔心。”

    雲桑知她心中所想,小姑娘聽到死人,又會傳染肯定害怕。

    林念念還是沒法釋懷,人是她帶到東家面前的呀!

    戴堅也是面色鐵青,那些人的死狀他無意看過一次,真的很恐怖,難道他也要死了?

    “都別擔心了,幸好念念把戴叔及時帶來找我,不然耽誤的時間會更多。”

    還會害死更多人。

    兩人聽了雲桑的話,雖然還是半信半疑,但也算是稍微放鬆了些。

    雲桑一走,立刻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

    “對,對不住了。”戴堅率先挪開目光,不敢看小姑娘純真又帶着幾分害怕的眼睛。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無意之舉可能會害死那麼多人。

    林念念雖然心裏害怕也明白這事怪他沒用,反過來安慰他道:“沒事的,我們東家說沒事就不會有事的,那邊有椅子,你先坐一會吧。”

    與其說是在安慰他,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吧。

    戴堅點了點頭,沒去拿椅子,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下。

    這裏還有那麼多人,他還是別去害人了。

    雲桑回到醫學院,譴了個學生去喊葉維楨,又安排其他人去生火煮茶。

    被弟弟煩得不行的葉維楨收到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來。

    誰知道葉維煜見狀也跟在後面一起過來。

    雲桑本把他攔在門外,想想只好作罷,來都來了。

    不過是多一碗湯藥的事。

    雲桑把事情交代給學生後便同葉維楨講起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仔細看他的面色,他顏面略微潮紅、眼內充血,原以爲是奔波所致,現在想想應該是病毒潛伏狀態。

    咱們的人到不用擔心,他們長期喝茶多少有些以防的作用,只是他前面在城裏轉了半天,只怕已經感染不少人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葉維楨都有點傻眼了。

    鼠疫,那得死多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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