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就知道一個勁的誇她肯定沒什麼好事。
雲桑思忖一番道:“其實這瘟疫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防,大人只要把我之前提出來的幾條意見告知於知府大人,讓瘟疫不再大肆傳染就等於控制住了一半。”
蒼明傑邊點頭邊道:“我明白,此事本官已經寫成了冊子呈給知府大人了,只是那邊疫情嚴重……”
“行,我聽大人的安排。”人命關天,反正這邊的疫情也算是控制住了,只要按照現在的軌道走就不會有問題。
“哎——本官也是捨不得雲大夫呀,有云大夫坐鎮本官放心不少,只是上官有命,下官不得不從。”
雲桑淡淡道:“大人不必多說,我都明白,只是還有幾件事要囑咐您,吉康的疫情雖然控制了,但還沒完全清除,大人切莫掉以輕心,該消毒的還是要消毒,進出城的人也需嚴格管控,但凡發現有高熱,眼睛發紅,膚色發紺的人就要立馬送醫就診。”
蒼明傑真誠道:“好,好。本官一定嚴格遵照雲大夫的囑咐。”
他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半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瘟疫是從他這裏開始傳出去的,現在還傳到了州城,只希望這次能將功贖罪不被上面怪罪吧。
“我相信大人肯定會遵照囑咐去做,但大人分身乏術難免會有疏漏。所以傳達一定要到位,若發現剛纔所說症狀的人千萬不要把人趕走了事,一定要及時送醫,否則疫情就會死灰復燃。”
她不是怕蒼明傑出爾反爾,只怕下面的人爲了貪圖方便陽奉陰違。
進不了城,又治不了病,那他們便只能去別的地方,這樣一來疫情就散播得更快更廣了。
蒼明傑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嚴謹道:“雲大夫放心,本官一定會嚴加管束下面的人,若發現有人陽奉陰違定不輕饒!”
誰敢陽奉陰違,那就是跟他過不去,既然跟他過不去那他便不會心慈手軟!
雲桑見他一點就透,也放心了不少。
“如此就好。”
當天下午雲桑便收拾了東西。
蒼明傑非要親自護送她們一行到了龍川郡。
從吉康到龍川有六七十里的路,下午出發,到龍川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好在龍川知府聽了蒼明傑的建議,已經開始實施了進出城的管控和隔離。
隔離區域是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就建立在城外的一片空地上。
不管是城內還是城外的百姓患了病的一律都被送到了這裏。
知府大人並不在此,蒼明傑便只好親自給現場的大夫介紹雲桑。
雲桑給吉康百姓治病的事因爲封城的緣故並沒有流傳出來。
因此大夫們對她得到來並不感冒,尤其是看到她還帶着男人和孩子。
誰出去行醫還拖家帶口的?
況且他們還忙得很,病人那麼多,哪裏有時間去奉承一個女人。
蒼明傑見吉大夫對他推崇的人如此輕視,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吉大夫,雲大夫可是知府大人特意請回來的人,而且她醫術了得,吉康的百姓多虧了她才撿回來一條命。”
忙了一天的吉大夫本來就處於煩躁的時候,聞言沒好氣道:“那大人想怎麼樣?我們這裏什麼情況您也看到了,難道還要敲鑼打鼓的來迎接不成?”
雲桑沒想到到了這裏會是這麼個情況。
不過人在忙碌的時候脾氣暴躁她也能理解的。
帶着息事寧人的想法,她無所謂道:“大人,吉大夫說得對,大家都忙叫個人帶我們到歇息的地方便可。”
並不是她想歇息,而是她的人都還帶着行李,起碼得找個地方安置下來,作了安排才能安心工作。
吉大夫這才擡眸看她,見她身後還跟着二十來個穿着清一色衣裳的小姑娘,心裏頓時一梗。
拖家帶口就算了,怎麼還帶了這麼一羣小丫頭,這哪裏是大夫出診,明明就是富家太太遊玩來了。
吉大夫皺着眉頭道:“雲大夫,您既是來替人看病的,帶這麼多丫鬟怕是不合適吧?您這樣只怕府衙都安排不下,怕是要去客棧賃間院子纔行了。”
丫鬟?雲桑忍不住朝自己身後的女學生看去。
“吉大夫誤會了,她們不是我的丫鬟……”
雲桑話沒說完,就被吉大夫無情的打斷,“誰的丫鬟也不行啊,這裏又不是遊玩的地方。”
“老頭你怎麼說話的呢,感情這裏就你一個忙,一個人品德高尚,別人都是來混水摸魚的。”葉維煜都忍他半天了,什麼玩意兒,當他是誰呢。
誰慣的他。
吉大夫被他一頓數落,頓時暴跳如雷,“你又是誰?”
葉維煜猶豫了下道:“你管我是誰!”
三哥說龍川的人都不認識他們,所以不讓他暴露身份,不然他早就亮出來嚇死他了。
“這羣姐姐妹妹都是我姐姐的學生,個頂個的勤快能幹,比你們這羣酒囊飯袋強多了,小看誰呢?”
“阿煜!”葉維楨喝住了他,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擡頭不見低頭見,面子還是要給人家留一點的。
葉維煜被他一喝,朝着吉大夫撇了撇嘴,意猶未盡的退了下來。
嗨——三哥也太掃興了,他還沒發揮呢。
“你,你,你……”吉大夫卻被他的一句酒囊飯袋給氣得渾身顫抖。
他不求報酬的在此行醫數日,到頭來竟被人罵作酒囊飯袋,這讓他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葉維楨怕他氣出個好歹來,連忙道:“舍弟無狀,都怪在下教導不嚴,在下先給您賠個不是,回頭在下一定好好教導他,還請您大人大量,莫要跟這頑童計較。”
“小……”蒼明傑話沒出口就被葉維楨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