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桑看向顧毅,三十歲的男人還被當成孩子,還離家出走,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顧毅尷尬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道:“祖母,雲妹子明日就要回去了,咱就不說這些了。”

    顧老夫人訝然道:“怎的這般着急?雲姑娘方來怎不多住幾日?”

    “回老夫人的話,雲桑出來已半年有餘,實放心不下家中諸事。聽顧大哥說您有失眠之症,不若讓雲桑先給您看看如何?”

    見她轉移話題,顧老夫人便知道她去意已決,只能順着她道:“那就勞煩姑娘了。”

    雲桑和顧毅扶着顧老夫人坐回到羅漢牀上便開始給她診脈。

    一番望聞問切下來雲桑心中便有了數。

    “老夫人在患上這不眠症之前是不是經常在臨睡之前反反覆覆回想一些放不下的事情?”

    顧老夫人看了顧毅一眼,嘆了口氣後點了點頭。

    看來是真讓她猜中了,想必就是顧毅離家的那段時日,顧老夫人因放不下孫子憂思成鬱而造成的長期情緒過度憂鬱而引起精神障礙失眠和心理物理性失眠。

    顧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頭,“那可有法子治療?之前請了許多大夫都沒治好祖母的失眠之症……”

    “問題不大,我給老夫人開個方子,再配上咱獨的冥想大法,保證老夫人每晚都能安睡到天亮。”

    雲桑說着提起筆,在丫鬟準備好的紙筆上揮灑起來。

    寫好之後吹了吹,順手就遞給顧毅道:“這方子是安五臟潤六腑、清心安神助睡眠的。藥材直接用開水沖泡,浸泡半刻鐘便可,睡前一個時辰喝。”

    “好,那妹子說的冥想大法又是?”

    “這簡單,老夫人躺到牀上之後腦袋放空,閉上眼睛之後開始想像這牀上的景物,從牀頭想到牀尾,不要放過任何一樣東西,哪怕是一處小小的雕花,若是想到牀尾之後還沒睡着那就繼續往牀外走,一直往外延伸。”老夫人牀上的雕花那麼多,想來不用到牀尾就能睡着了。

    這種法子她親測有效,每次失眠的時候她的意念還沒走到牀尾就睡着了。

    原理應是轉移注意力,因爲不能放過任何一處細微的地方就會更專注於神遊,然後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顧毅有點不敢相信道:“啊?就這麼簡單?”

    “嗯,就是這麼簡單,前提是不能走神。”一走神想到別處去就不靈了。

    “行,那老身今晚便試試。”

    “我再開個方子,熬煮好臨睡前泡一泡腳,睡起來會更舒服些。”

    “那就有勞雲姑娘了。”

    “老夫人就別跟我客氣了。”

    顧老夫人笑盈盈的看着她道:“好孩子,毅兒既認了你作義妹,那你也就是老身的孫女兒了,再喊老夫人是不是太見外了?”

    “祖母。”雲桑有些不好意思喊道。

    這又認了門親戚。

    “哎——好孩子。”顧老夫人說從手上摘了個通體晶瑩透亮的翡翠玉鐲就要套到雲桑手上,“祖母身上也沒什麼好東西,這個你要是不嫌棄就拿着賞玩。”

    雲桑急忙推辭道:“啊!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這玩意一看就價值不菲,一般都是留給兒媳婦或是孫媳婦的,她拿着算什麼。

    顧老夫人佯怒道:“怎麼,桑兒是嫌棄這鐲子是祖母戴過的不成?”

    “不不不,是這鐲子太貴重了。”雲桑用眼神向顧毅求救。

    誰知顧毅直接道:“妹子,祖母給你你就拿着吧,不然她老人家要是生氣可就不好哄了。”

    “嗯。”顧老夫人也故意板起臉來。

    雲桑無奈只好將鐲子先收下來。

    見到她收下鐲子,顧老夫人頓時喜笑顏開。

    拍着她的手道:“這就對了嘛,長者賜不可辭,你好好收着便是了。”

    雲桑還能說什麼,只能陪着笑了。

    她看了眼窗外,外面的天色似乎也不早便跟顧老夫人告辭了。

    誰知老夫人不慌不忙道:“不急,一會讓毅兒送你回去便是。你既認了老身做祖母,那毅兒的父母總是要見見的。”

    啊?這見完一個又一個,還有完沒完啊!

    只見顧老夫人朝着旁邊的丫鬟擡了擡下巴,丫鬟就會意的朝這門口走去。

    大門一開,門外烏泱泱的站着一羣人。

    丫鬟雙手交疊與腹部,字正腔圓道:“老夫人有請各位入屋。”

    衆人得到指令,一下涌入屋子裏。

    老夫人看向坐在自己旁邊的雲桑道:“都來見見,這是桑兒,毅兒剛認的義妹,老身的孫女兒。”

    雲桑面帶微笑的站了起來朝着衆人行了一禮。

    心裏卻覺得自己像動物園的猴子,被一羣人輪流圍觀着。

    無可奈何卻又無法拒絕。

    “桑兒是毅兒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老身的救命恩人,以後你們可要好好待她。”

    “是,母親。”

    “是,祖母。”

    衆人齊齊應道。

    跟着又是一連貫的噓寒問暖,一番寒暄下來雲桑又收到不少金銀珠寶作爲見面禮。

    晚上顧家又熱情的留下她用了晚飯,說是晚飯還不如說是晚宴更爲貼切,顧家似乎把家族的人都聚了起來並昭告大衆正式認了她這個義女。

    以後有顧家罩着她云云。

    這般的重視讓雲桑爲自己之前的心理活動羞恥不已。

    晚飯過後,顧老夫人果然吩咐顧毅一定要將她送上船。

    “顧大哥——”雲桑欲言又止的喚了顧毅一聲。

    “嗯?妹子有事直言便是。”

    雲桑脫下手上的鐲子放到顧毅手上。

    顧毅疑惑道:“妹子這是何意?”

    “這鐲子太貴重了,剛纔怕祖母生氣我只好先收着。”

    顧毅哭笑不得道:“妹子怕祖母生氣難道爲兄就不怕了?要是祖母知道我把這鐲子拿回來非得打折我的腿再逐出家門不可。”

    雲桑撇了撇嘴道:“沒想到顧大哥還挺幽默的,但這一點都不好笑。我雖然不太懂這些玉石珠寶,但這鐲子的水頭一看就知道是極好的,說不定還是傳家寶級別的東西。你說這麼貴重的東西不傳給兒媳婦和孫媳婦,給我這個今天才冒出來的義女,我這心裏總覺得好像搶了人東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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