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莞爾一笑,衝着外頭道:“阿荀,回頭查查這些人。”

    “好勒,二爺。”阿荀大聲應道。

    雲桑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看來她也應該培養幾個像阿荀這樣可以使喚的親信纔行。

    夫妻敵體,該旗鼓相當才更有底氣。

    看到馬車停在唐府門口,左鄰右舍都探出頭觀看。

    阿荀停好車,唐慎率先從車上下來,再回身去扶雲桑。

    本來還想打招呼的鄰居頓時變成了滿眼好奇的喫瓜羣衆。

    “雲娘子,這位是?”見到雲桑從車上下來,有好事的人笑嘻嘻的問道。

    “哎呦,這不是那那……那位大將軍麼?”

    幾年前不少人目睹了唐慎出征前的情景,這會已經有人認出他來了。

    “是大將軍回來了呀!”

    “雲娘子有福氣啊。”

    “可不是嘛,我就說雲娘子是有福之人,這不就把大將軍給盼回來了嘛。”

    “是呀,是呀!這回好了。雲娘子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一時間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開始奉承起雲桑來。

    雲桑笑盈盈的朝她們一一點頭致意才進了宅子。

    阿荀的速度極快,不到一個時辰便查出那些生人的來歷。

    “從表面看都是些商販,有的是前來收購糧食的,另外還有收購布料衣裳的。”

    “哦?”雲桑眨了下眼俏皮道:“那不從表面看呢?”

    阿荀瞧了眼唐慎,見他沒出聲猶豫了會纔開口道:“他們之中有些人虎口有厚繭,看起來像是長期握刀的武士,屬下懷疑他們是從部隊出來的。”

    雲桑打量着自己的虎口,動了動大拇指和食指道:“廚子也是長期握刀的呀。”

    阿荀苦笑道:“夫人說的是,不過從部隊出來的人再怎麼掩飾跟普通的老百姓還是有區別的。”

    雲桑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故意揶揄道:“你說的字數多,就信你吧。”

    阿荀額頭冒汗,還能這樣嗎?

    一直沒出聲的唐慎道:“你先下去吧,派人繼續盯着他們。”

    阿荀一走,唐慎看向雲桑道:“你是不是猜到這些人的來歷了?”

    雲桑左手託着右手肘,右手托腮,杏眼微轉道:“北方連年戰亂,百姓死的死,跑的跑,如今北方的田地幾乎一片荒蕪。沒了這些耕作的農人,想必軍中的糧草已經接應不上。

    這些人怕是正如阿荀所說來自於軍營,你剛從京城回來,既然連你都不知道這事,那麼這些人肯定不是朝廷授意。

    只是我對各方勢力不甚瞭解,你要是叫我猜他們是那方人馬我就猜不出來了。”

    唐慎揚着脣道:“我家桑桑果然聰慧過人。”

    “彩虹屁就別吹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要怎麼辦吧。”如果是敵對的一方,肯定不能輕易讓他們把糧食帶走。

    唐慎依然面容帶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道:“怎麼辦?桑桑是不是有什麼好辦法?”

    見他還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雲桑賭氣道:“我能有什麼好辦法。你要是有錢就先他們一步將那些米糧買下來咯。”

    “妙啊!”唐慎手掌一拍,好像真的十分欣賞她想法。

    雲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她就隨口一說,他不會真的要這樣做吧?

    “我覺得你這想法甚好,將那些糧食都買下來,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雲桑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看瘋子似的,不要說粵東城就說夏縣範圍那些有田有地的地主就不知存了多少糧。

    “你們買糧草難道不需要打報告嗎?”軍中糧草都是由朝廷配備和運送的,他這樣自己私囤糧草,朝廷要是知道了該心生猜忌了吧。

    唐慎道:“非常時期非常手段,朝廷的配備有限,配送還經常延誤。幾乎每個軍營都在面臨着糧草短缺的情況,買到就是賺到。”

    聽他說起這些,雲桑心中忍不住生起絲絲酸楚,他在外的那些年一定沒少經歷這些吧。

    她嘆了口氣道:“你們做這些總歸是冒險了些。”

    “桑桑是在擔心我?”

    雲桑白了他一眼,這還用說嗎!

    唐慎從後面環住她的腰,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自有辦法應對;這些事有我在那裏還能讓你操心。”

    雖然這本就不是她該操心的事,雲桑心裏還是無由來的一暖,這種有人可依的感覺是真好。

    很快她又斂了心神,他不會一直在她身邊,不能讓心裏滋生太多這樣的情緒,人心是最難滿足的,有一就會想二,有二就會想三,想得多又不能實現就會心生怨恨。

    她不想一成婚就成爲怨婦。

    轉眼到了八月二十三,中午雲桑正在茶樓裏巡視,碧玉匆匆忙忙的前來告訴她家裏來客了。

    “二爺不是在家嗎?”

    唐慎說婚禮事誼一卻都有他來安排,所以這段時日她便照常工作。

    碧玉忙道:“二爺在家待客,遣了奴婢前來通知夫人回去。”

    “哦?來人你都不認得?”到底是什麼人,他在還不行,需要如此勞師動衆。

    碧玉搖了搖頭,“奴婢不認得。”

    既問不出什麼來,雲桑也沒再爲難她,收拾了東西便趕了回去。

    剛進門就發現院子多了許多人,有男有女,皆穿着清一色的衣裳。

    男的英姿挺拔,女的端莊大氣,一看就是出自高門大戶。

    這妝扮瞧着還有些眼熟。

    “夫人您可回來了。”青玉見她回來忙迎了上來。

    “嗯。”雲桑點了點頭,打量着院裏的人道:“嗯,他們——”

    衆人聞言皆朝她看去,跟着齊齊行禮道:“姑娘。”

    雲桑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咧了咧嘴,禮貌的朝着他們頷首致意。

    青玉不禁也有些疑惑起來,輕聲道:“夫人不認得他們嗎?二爺說他們是閩州來的。”

    雲桑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難道她應該認識嗎?

    等等,閩州?

    唐慎在閩州待了五六年,這些人莫不是他請來參加他們婚禮的?

    這麼一想倒好像是這麼回事,畢竟他的發源地就在閩州,在朝庭的衆多小團體中自然會被歸爲閩系。

    那之前一起的戰友什麼的來參加他的婚禮就再正常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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