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小五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唐柏延跟弟弟解釋道:“成親前三日新人是不能相見的,所以阿孃纔要搬出去住幾日的。”

    小五不高興的嘟囔道:“那爲什麼不讓二叔搬出去……”

    唐柏延:“……”

    唐柏年道:“因爲過幾天二叔還得把阿孃迎回來呀,要是二叔搬出去住,那阿孃到時候不是要嫁出去?”

    “哦——”小五嘆了口氣,算是勉強的接受了四哥的解釋。

    第二天喫過早飯,唐慎親自駕着馬車將雲桑送到了顧家落腳的宅子。

    顧老夫人和顧夫人將唐慎送走便高高興興的將她迎了進去。

    雲桑挽着顧老夫人的手,親暱的問道:“祖母昨兒睡得可好?在這住得可還習慣?”

    顧老夫人笑盈盈的拍着她的手道:“好——,好——,許是坐了船的緣故,這一覺睡到大天亮才起的。”

    “那我就放心了。”

    老太太滿不在乎道:“沒什麼好擔心的,人老了睡不了多少覺,這一晚能睡上兩個時辰老身也就知足了。我說你呀,這幾天你就安心在這裏住下,可不許再操心了。”

    雲桑俏皮道:“不操心不操心,有祖母和義母兩位能人在前頭頂着還要操什麼心呀!”

    老太太點了下她的額頭笑罵道:“跟誰學的這般油嘴滑舌。”

    雲桑樂得哈哈大笑。顧夫人亦眉眼彎彎的看着這一老一少玩笑。

    住進來的這兩天,雲桑果真將所有的事情都放下,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

    難怪那麼多人都想要權勢和錢財,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舒服了。

    只不過久而久之也會讓人喪失對生活的熱情。

    最後雲桑得出一個結論,人還是不能閒着,遲早會閒出毛病來的。

    晨起的陽光灑在窗戶上,院子裏的石榴樹上傳來歡快的鳥鳴。

    蔚藍的天空飄着朵朵潔白的雲,這一切似乎都在告訴人們今天是個好日子。

    顧宅內張燈結綵,到處都掛上了大紅的幔帳和燈籠。

    侍女們手捧着各種喜慶的物品穿過院子魚貫進入雲桑的房裏。

    顧夫人攙着顧老夫人有說有笑的跟在後面。

    “祖母,義母。”起來開門的雲桑見到兩人忙行禮招呼。

    老夫人高興道:“桑丫頭,你聽這外頭的喜鵲叫喳喳,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呀!”

    雲桑的臉不自覺紅了起來。

    明明這幾年的臉皮已經修煉得很厚了,在聽到成親的事還是會忍不住臉紅心跳。

    顧夫人抿着嘴笑道:“婆婆就別打趣她了,瞧這丫頭臉都紅了。”

    顧老夫人拍着雲桑的手道:“好好好,那不說這些了,今兒你什麼都不用想,你義母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只管做個美美的新娘子便好。”

    “好,都聽祖母的。”雲桑好無奈,才說饒過她,結果還是三句不離打趣她。

    顧夫人一個眼神,丫鬟婆子們即刻上前開始替她梳妝打扮起來。

    喫完早飯杜蘅姐妹,縣令夫人,陳太太這些與雲桑交好的各家太太和千金們紛紛上門道賀、添妝。

    雲桑本來打算辦個簡單的婚禮,只通知了杜蘅姐妹,也不知道這消息是怎麼傳出去的,幾人來了以後夏縣的富家太太幾乎都來給她添妝。

    “雲姐姐,終於看到你成親了。”杜萱看起來比雲桑還要激動。

    如今的她已嫁作人婦,夫家是粵東城裏的富戶馬家的二少爺,家裏做布料生意的,雖比不上姐姐杜蘅,跟杜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她性子直率,嫁的次子不用支撐門楣,倒也落得自在。

    雲桑笑盈盈道:“萱妹子這臉色越發的紅潤了,看來馬家養人吶。”

    這才嫁過去半載,就把原先身子單薄的少女養得珠圓玉潤的。

    “嗐——雲姐姐就別打趣我了,等你成了親便知道了。”杜萱臉上閃過幾分羞澀,心中歡喜中又夾雜着一絲擔憂。

    馬家人對她是極好,總說她身子單薄,想着法子給她補身子。

    二郎待她也是極好的,成親半載夫妻間連句重話都不曾有。

    只是他們的想法她怎麼會不明白,還不是想着她能早點懷上孩子。

    可成親大半年過去,她的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底下已經有人在猜測是不是她的身子有問題——

    還有人說,姐姐也是成親五六年纔有孩子的,這次來她也有讓雲桑幫她看看的意思,只是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這種事實在不好提出來。

    雲桑抿着嘴看着她笑,小姑娘還害羞起來了,不過看來她是嫁對人了,這不就是典型的幸福肥麼。

    雖說杜萱的身材只是比之前圓潤了些,但也算不上肥!

    “姐姐快別笑了,你這笑得我瘮得慌。”

    杜蘅假假的斥了她一句道:“怎麼說話的呢,今天是阿桑的好日子,她不笑難道你叫她哭不成。阿桑,你別理她,姐姐可算是盼到了你出嫁的這天了。你這一嫁以後就是將軍夫人了,往後我們見着可得向你行大禮了。”

    雲桑哭笑不得,這怎麼越說越偏了呢。

    感情今天都是來打趣她的,一個個就沒個正形的。

    她小臉一別,一臉傲嬌道:“那姐姐可記住今天的話了,往後見着沒有三拜九叩行大禮我可不受。”

    杜蘅的話多少帶着點試探,唐慎的官品不低,她們這樣的官員家屬換成平日定是要進京的,只是如今朝中動盪不安顧不到這裏來。

    杜蘅有這種擔心一點也不意外,雲桑還能大大咧咧的跟她開這樣的玩笑,便算是對她最好的迴應了。

    杜蘅微微一愣,跟着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不容易忍住,用帕子抹了抹眼角才道:“你這丫頭,慣會唬人的。”

    雲桑道:“這不是姐姐先起的頭麼。”

    “是是是,怪我,怪我。”

    雲桑不客氣道:“待會酒席你可得先罰三杯。”

    來者是客,顧家又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自然是要宴請一番。

    只是再去採買多少有些來不及了,雲桑便遣了人到虎背嶺的茶樓讓青禾安排人送了幾桌酒席過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