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兵仙陳芝豹又被稱爲小人屠,在北涼軍中的威望僅次於北涼王徐驍這個大人屠。

    甚至於說陳芝豹本身就有着裂土封疆的能力與機會,只是他並沒有下定決心而已,或者說他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比如說徐驍死後。

    陽過被人領入了虎頭城的主城樓之中,見到了這位赫赫有名的北涼大將。

    他走進來之前,陳芝豹正在翻閱陽過他們從那名北莽男子身上搜索出的物件。

    見陽過進屋行禮,陳芝豹起身扶起了半跪在地上的陽過說道:“坐下慢慢說。”

    兩人起身後坐下後,陳芝豹便問道:“能否與我再說一遍你們出城後的經歷?”

    陽過便耐着性子仔細講了一遍。

    聽罷,陳芝豹點了點頭道:“這麼說,是你殺了這位北莽副將?”

    陽過聽見了副將這個詞微微眯了眯眼,若那名北莽男子是一位副將的話,那他有三品的武力倒是也不稀奇,只是這名副將爲何要帶着兩騎出現在草原上,而且還拼死掩護另外兩人離去。

    陳芝豹看出了陽過心中的疑惑,便說道:“此人姓耶律。”

    耶律姓乃北莽的皇姓,若非現今是北莽女帝當政,那當今的北莽天子就應該姓耶律而非慕容。

    這名身份高貴的北莽王室竟然拼死也要讓另外兩騎離去,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唯一值得深思的是,身份如此高貴的三人爲何會孤零零的出現在草原之中?

    只可惜這個疑問,他們是沒辦法知道答案了。

    也就是說他們用了接近二十條北涼遊弩手的命換來了一個身懷三品實力的北莽副將,如果是一筆買賣,那可以說是相當合算。

    陳芝豹繼續說道:“按你們衆人的描述,若非最後你關鍵的一刀斬下了對手的頭顱,只怕你們二十五人都要葬身荒原之中,雖然你是第一次上戰場,卻立下了如此大功,按我們北涼的規矩,有功必有賞,說吧,你想要些什麼?”

    見陳芝豹想要賞賜自己,陽過到還有些受寵若驚,他思量了片刻說道:“我只不過是僥倖才殺了這個北莽人,真正居功甚偉的是那些永遠無法歸來的北涼士兵和身負重傷的兄弟,我希望將軍,銘記他們的功績,厚待他們的家人,這便是給我最好的賞賜。”

    聽聞此話,陳芝豹微微一笑道:“很好,如你所願。”

    他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此戰你當居頭功,便不要自謙了。”

    陽過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陳芝豹起身走到陽過身前笑問道:“我方纔看了一下你的資歷,你參軍才半年,卻不知練了多長時間的刀?”

    陽過聞言眯了眯眼,然後說道:“也是半年。”

    “好!”

    陳芝豹笑着讚了一聲,隨後便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遞給陽過,然後說道:“你且用此刀全力向我攻來!”

    陽過知道陳芝豹這是想試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於是也不遲疑,提起刀便醞釀起十八停。

    “那就得罪了。”

    他之前練刀的半年時間最多能停三下,那日在面對那名北莽副將時心潮澎湃,竟然無意使出了四停,這才能將其斬殺。

    然而現在讓他出刀,卻是無論如何也醞釀不出第四停的感覺,只能以三停氣力向陳芝豹斬去。

    即便如此,陽過這一刀之威也不是尋常人能夠抵擋的,可陳芝豹卻是隻用兩指作槍輕輕一點,便夾住了陽過猛烈的出刀。

    刀雖然被夾住,但其裹挾的刀風卻是卷得陳芝豹衣袂飄飄,房中燈火搖搖。

    陳芝豹鬆開手指後說道:“不錯,頗有練刀天賦,人也聰明,我有意栽培你,從今往後你便隨侍左右吧。”

    陽過沒想到陳芝豹竟然想讓自己做他的隨從,倒是頗爲意外,一時間不知是好是壞,便遲疑了一下。

    自己若是給陳芝豹當了跟屁蟲,雖說好處頗多,但卻不能自由出入戰場,殺敵攫取氣運,如此一來他的天賦氣運攫取便會被白白浪費。

    陳芝豹見陽過面色有些異樣,便問道:“怎麼?你不願意?”

    陽過便回答道:“非是不願,只是在下怕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勝任,而且在下也更喜歡在戰場上馳騁的感覺。”

    陳芝豹笑道:“這你不必擔心,我的親兵每逢戰事勢必衝在最前,至於能力,想當年北涼王也是從底層一步步上來的,又有誰是天生的王侯?說不得,我們打下北莽後,你也能列土封疆!”

    聽陳芝豹此話,陽過也知道自己若是再拒絕,那就多少顯得有些不禮貌了。

    畢竟陳芝豹已經與他說了些野心勃勃的話語,自己若是不能成爲他信任的人,便只有當死人了。

    “願爲天下百姓效犬馬之勞!”

    聽陽過表達忠誠,陳芝豹立即笑呵呵的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很好,我就喜歡有志氣的人。”

    陽過將陳芝豹的佩刀遞了回去,誰料陳芝豹卻並未接,而是說道:“此刀便送與你佩戴,莫要辜負了它的威名。”

    陽過將手中長刀橫在身前仔細端詳了一下。

    刀身修長筆直,刀背厚而鋒刃薄,典型的橫刀樣式,極其適合破甲與兵刃對拼。

    他旋即有看了眼刀身上的銘文。

    蓋世。

    當真是不得了的威名。

    其實剛纔握在手中的時候陽過便已有察覺,這把刀絕對是一流的名器,想必應該是陳芝豹跟隨徐驍征戰天下時偶然獲得的,之後便一直帶在身邊,不過因爲陳芝豹師從槍仙王繡,所以主要使用一杆梅子酒,這把蓋世也就一直沒什麼機會出場。

    “多謝將軍恩賜!”

    陳芝豹背過身去說道:“你先去休息吧,切記,不要讓我失望。”

    陽過回道:“定不負厚望。”

    出門之後便有人將陽過帶去分配給他的宿舍,是一個環境很不錯的單間,陽過倒也很滿意,至少再也不用聞着腳臭味和聽着呼嚕聲入睡了。

    他今天可以算得上是平步青雲,一下子便走到了許多人戎馬一生都無法抵達的地位。

    身爲白衣兵仙陳芝豹的隨從,所能接觸到的人與事都絕對是不同凡響的,也就是說他現在已經半隻腳踏入了這個世界的上流社會,只要給他一個機會,指不定便能扶搖直上,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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