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從雪中開始,天賦氣運攫取 >第十九章 王仙芝我來殺!
    聽見南宮僕射對自己的點評,陽過仍是點了點頭,也不知是對這番言語的贊同,還是不願意在南宮僕射面前搖頭。

    其實若非陽過有着氣運攫取的天賦能力,南宮僕射今日一言或許便要一語成讖。

    “你今天似乎格外沉默,平時不是與那徐叫花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嗎?怎麼?得我的十八停後便不想與有我過多交流了?”南宮僕射又說道。

    陽過急忙搖頭說道:“不是,我只是在想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陽過面色憂慮的說道:“十八停的手法固然強橫,但對自身肉體的要求也極高,若是沒有足夠強大的體魄,出刀越強,對自身的反噬越大,是個用壽命換境界歧路,之前與老道魏叔陽聊天時他曾說過,你似乎是想越過金剛境直入指玄境,如此進境雖快,但到底是不如循序漸進穩妥,便是入了神仙境界,幾場全力出刀後,就只剩風中殘燭了。”

    南宮僕射眯了眯極好看的桃花眸子說道:“循序漸進要何時才能去的了那武帝城?你該不會我真指望你去幫我殺那王仙芝吧?傳你十八停只是無心插柳之舉,博個萬一罷了,於我而言,十八停、繡冬、春雷都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只要能殺那四人,便是天下人人皆會十八停也無所謂。”

    陽過愣了愣,雖然他早就清楚,南宮僕射不可能將自己太過看重,但聽見她這一番言論仍是有些不是滋味,他並非心志薄弱的人,只是天下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陽過,他卻唯獨不願被眼前白衣輕視。

    他不再去看那雙冰冷眸子,而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昂起頭長長吞吐了幾口沁人心脾的寒氣,片刻後猛然睜眼,拔出了漫步賞雪也掛在腰間的蓋世,一刀破開涌水湖數丈冰面,揚起漫天飛雪,如那仙女散花。

    “韓生宣我來殺!拓跋菩薩我來殺!王仙芝我來殺!”

    這句話說着殺人,實則卻是爲了救人,救一個漸入歧途的心上人。

    這一日,陽過終於正式踏入上三品。

    而南宮僕射則是棄了已經唾手可得的指玄境,從頭開始修那金剛境。

    聽潮亭八樓,李義山端着一杯溫酒面無表情的看着湖岸兩人,飲盡杯中酒後,回到閣中對徐驍說道:“此子難測,若是不死,難保不是第二個陳芝豹,或者第二個王仙芝。”

    這話的意思其實很明瞭,無非就是要下手得趁早,否則遺禍無窮。

    “當真不能爲鳳年所用?”徐驍問道。

    “此子心思說不上高深,但極爲通透,他的眼中沒有人上人,只有朋友和敵人,但卻都是一視同仁,不會包庇自家人作惡,樂見壞人行善,鳳年若只是尋常世家子弟便也罷了,兩人應該能做一輩子至交好友,只可惜他是未來的北涼王,勢必會做些陽過厭惡之事,兩人終會背道而馳,至於會否成爲敵手,卻很難說。”

    徐驍又問道:“如此大才,丟了當真不可惜?”

    李義山答道:“當年李淳罡也是如此看待王仙芝的,這才被折了木馬牛。”

    李淳罡當年惜纔沒有一劍開天門殺了王仙芝,除了拱手讓出了天下第一的位置,倒並無什麼影響,可此時不殺陽過,卻很難料到日後會有多大的隱患。

    徐驍思來想去,最後連道三聲罷了,說道:“此子本是陳芝豹手下的人,便交由他處理吧,至於日後他是成了第二個白衣兵仙,還是成了第二個武帝,我都管不着了,鳳年好不容易交個知心朋友,我若是還想死後還能讓他來墳頭上柱香倒杯酒,還是不管此事爲妙。”

    李義山倒了兩杯酒,自己端起一杯說道:“也好,兒孫自有兒孫福,便是兩人日後真成了對手也未嘗不是好事。”

    ……

    元宵過後,徐鳳年確定要上武當山練刀,陽過這次沒有跟着,一是不太方便,不過關鍵在於徐鳳年已經由着性子留了他半年,兩人成了好友之後,徐鳳年反而不能在任性而爲,哪怕他是北涼王世子,卻也不能讓所有人一直圍着自己轉,更何況是他的知交。

    在上山前,徐鳳年步行牽馬送陽過出陵州城。

    送行的隊伍還有一人,是那小泥人姜泥。

    這半年來,姜泥儼然是將陽過當做了自己的哥哥,此時分離在即,不由得想到了當年國破家亡的場景,怕此一去,便是永別,眼眶通紅,噙淚欲滴,欲說還休。

    陽過與徐鳳年朝夕相處,臨別之時反而沒什麼話說,看出姜泥心思後陽過便對着姜泥說道:“別擔心,我就去邊境那邊玩樂而已,若是有機會,自然會回來看你,畢竟你是我在這世上爲數不多的掛念之人,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

    姜泥強忍着眼淚滾落點了點頭,陽過看她這憐人模樣,不由得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心道怎麼這丫頭老在自己面前傷感,難道自己註定是個悲情角色不成?

    陽過看向了徐鳳年,從他手中接過繮繩後說道:“若是我下次回來聽見小妮子對我訴苦,說你欺負她,那你就別怪兄弟我翻臉不認人,提着蓋世和你拼命。”

    徐鳳年笑了笑,對着陽過的胸膛輕輕頂了一拳,“我徐鳳年的朋友不多,你他孃的可千萬別死咯!”

    陽過還了一拳,“你死十回我都不一定死一次,畢竟可沒人整天想方設法的刺殺我。”

    最後陽過上馬行出數十步後,他知道身後的兩人肯定還在目送,於是伸手揮了揮,喊道:“別看了,回吧。”

    陽過終是沒有回頭,一夾馬腹,疾馳而去。

    這條北上的道路陽過已經是第二次走了,記得去年他懷揣着二兩銀子獨自向北而行,如同落難的流民,之後更是就以流民身份加入了北涼軍。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之所以還能以二兩銀子作爲盤纏北上,還是因爲在龍門客棧時跑得快,小二將那壺綠蟻酒算到了南宮僕射頭上。

    不過以南宮僕射的性情自然也不會將此事記在心上,哪怕便是記得,也不會說出來,顯得太小家子氣,不男人。

    過了懷陽關,出了拒北城,便是一片荒原,除了荒原中有一座茯苓軍鎮,便只有一些放馬的牧民,總的來說還是比較人跡罕至的地方,是個適合打家劫舍,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不過當那數十騎悍匪朝陽過奔襲而來時,他的心中竟然莫名的澎湃起來。

    這一刻陽過才恍然明白,天底下大約沒有什麼比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更能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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