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組的同志也下意識地看向了高沁蘭。
高沁蘭見狀,臉色一變,飛快地搖頭又擺手,“不不不,不是我。幾位同志,你們不要聽她胡說。這分明就是她自己心裏面有鬼,所以想要轉移話題,轉移矛盾呢!”
幾個調查組的同志點了點頭,打算先放過高沁蘭,再繼續調查。
“那王廠長,就像是剛剛高沁蘭同志說的那樣,你能解釋一下,爲什麼你要給對方的侄子送衣服的嗎?”
王秋霞在心裏面把高沁蘭罵了個狗血噴頭,面上卻嘆息着搖頭,“這個很簡單啊!因爲我想要給她們母女送東西,送不出去啊!”
見大家有點兒疑惑,王秋霞也把事情說了出來,“其實吧,不瞞你們說,他們家的關係有點兒複雜。”
她於是把自己知道的,關於趙春麗的事情說了一下。
這些都是提前和周青青商量好的。
必要的時候,可以提一提,一個是想要在調查組同志們面前走個過場,一個也是想要打個感情牌。
“春麗她遇人不淑,好歹帶着孩子脫離了泥淖。青青她自己也爭氣,這幾次考試次次第一名,幾乎都是滿分。這倆自覺寄人籬下,有什麼好的都先給家裏……”王秋霞沒有再往下說了。
但是吧,不說比說了都管用。
雖然是調查組的人,但誰家還沒有遇到幾個糟心的親戚?誰家還沒有碰到這種噁心巴拉的事情?
光用想象,都想象得出來。
所以,他們馬上根據王秋霞說的這些,腦補出了一對老實巴交的母女,可憐巴巴地在孃家討生活的場景。
幾個人正在說話,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調查組的同志出去一瞧,是其他派出去調查的人回來了。
“王同志,我們今天的調查到此結束了!如果以後還有什麼需要你配合的,還請你好好配合。”調查組的同志稍微交流了一下意見,提出了要走。
王秋霞急忙起身送客。
她一路把人送到了廠門外面,這才眉開眼笑的回去。
這一次的事情,八九不離十就結束了。
而之前調查組的兩撥人都在教育局集合,這一次還喊上了教育局的一些個同志。
能喊上教育局的同志,這就說明了這個事情差不多已經可以蓋棺定論了。
只有高沁蘭一個人滿心都是惱怒和驚慌。
怎麼回事兒?
到底怎麼回事兒?
“各位好,我們把最近調查過的事情差不多陳述一遍。我們在教育局之前的調查結果如下……”
“經過了幾日我們在秋霞服裝廠的調查,我們發現……”
剩下了最後一批派出去調查的幾個同志,高沁蘭握緊了手裏面的筆,就等着他們開口,可結果一開口,就讓她錯愕當場。
“我們這幾日走訪了王秋霞所居住的居民樓還有她以前所在的村莊。但凡是知道王秋霞的人,無不對她高豎大拇指。她年輕的時候丈夫就沒了,廠子裏面給她發了一筆撫卹金。她就帶着這一筆撫卹金和兩個年幼的孩子到了鎮上開始做小生意。”
高沁蘭難以置信,“不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女人?”
真能這麼完美嗎?
不可能!
她不信!
調查組正在給大家做彙報的同志冷冷地瞥了高沁蘭一眼,心頭不悅。
他們最開始也不信,可經過了幾天的走訪調查,就連孩子們都說秋霞阿姨給他們發糖喫。
他們纔不得不說,或許他們只是沒見過,但不代表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好人。
至少,能夠在丈夫沒了之後,養着公婆,還照顧倆孩子的女人,真的很少。
他們在王秋霞身上看到了一種人性的美和光輝。
“高同志,不要用你自己狹隘的目光去看所有人。畢竟,在狹隘人的眼裏面,所有人都跟你一樣狹隘。”調查組的同志毫不客氣。
高沁蘭聞言,瞬間刷白了臉。
那位同志繼續開口,“可人也不是完人,按照大家的說法,王秋霞因爲種種原因,對於兩個孩子的確很溺愛。所以也就導致了她的兩個孩子成了大家眼中的小混混。天天不去上學,只知道喫喝玩樂。”
這位同志的話音一落,身邊一位同志繼續站起來補充,“根據我們的調查,王秋霞也確實說過自己的孩子不太爭氣,所以她想要對這些爭氣的孩子好一點兒。像是這樣就能彌補自己的缺憾。”
之前村裏調查的同志繼續點頭,“可這個評價,是之前的鄧小軍和鄧小紅。我們這兩天去了一趟趙家凹。也就是她說的那個合夥人的村子。鄧小紅和鄧小軍如今都在那個村子裏面住着。”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有點兒奇怪。
自己好好的家裏不待着,要去人家村子裏面幹嘛?
倒是高沁蘭這會兒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想到了答案,她馬上開口,“我知道了!是不是她的兩個孩子出了什麼事情,所以她把人藏起來了?”
這句話一出,不只是剛剛調查組的幾個同志,所有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高沁蘭咬咬脣瓣,梗着脖子爲自己辯解,“難道不是這樣嗎?不然的話,怎麼解釋學也不上,家也不住,非要去人家那裏?”
其他的人也把視線又看向剛剛做彙報的調查組同志。
那同志嘆息一聲,視線卻看向了教育局的同志,“或許你們瞭解,或許你們不瞭解。那個村子裏面就有一個這一次去考試的孩子。而且他還是上次市級奧數比賽的第一名。”
教育局有人忽然開了口,“我知道了!是趙文虎是不是?”
不過,他說完之後又是一愣,“這個趙文虎又和王秋霞他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