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猙獰的吳夫人,雙目通紅手持長劍,直直殺至李氏酒樓。
強烈的靈氣波動,瞬間炸開!
“你,給我出來!!!”
幾乎是同一時刻。
李氏酒樓周圍,那些原本沒睡的人護家裏,順着窗紙滲透出來的油燈開始齊刷刷的瞬間熄滅。
看起來整齊劃一,就像是心有靈犀一般。
而剛剛從李氏酒樓窗口飛出的高太平,望向面前神情猙獰的吳夫人,有些疑惑的皺起眉頭:“夫人你這是?”
“少廢話,受死!”
吳夫人根本沒有心情去和高太平說太多,此時她腦海裏滿是自己兒子孤苦伶仃熬過前半生,結果就這樣死在了眼前這個男人手裏。
尤其是自己兒子生前那最後一句話。
‘如果...我也有個娘就好了,這樣就不會有人欺負我了吧。’
“啊啊啊啊!!!”
情緒徹底崩潰的吳夫人,多年以來的內疚和自責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出來,這股力量竟然讓吳夫人的修爲當場突破!
許久以來的瓶頸,竟然就在無意中被突破!
從築基期初期,突破至築基期中期。
讓她身上的靈氣涌動的更加劇烈了起來。
然而此時吳夫人根本無心掛念這個,而是將全部靈氣都集中在手中劍上,完全不設防的朝高太平刺去!
此時的她已經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只想要高太平死!
“刺啦!”
這一劍...很快。
猝不及防的吳夫人,本來只是以爲吳夫人得知他隱瞞了高家目前其實深陷泥潭的這個事情,前來找他對質。
沒想到吳夫人竟然出手如此之重。
閃躲不及之下,他的左胸赫然被刺穿,一個血淋淋的傷口正在不斷冒血!
“夫人!!”
高太平強忍着劇痛,掐着道訣施展身法,身子迅速拔高數丈,俯視着吳夫人,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你爲何對我出手,但這中間肯定有誤會!”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實在不想對吳夫人出手!
高家此刻正遭大難。
他必須要得到吳家的幫助,必須要娶吳月爲妻,這樣才能救得了高家!
“好,誤會,有誤會是嗎?”
吳夫人踩在虛空中,渾身靈氣開始緩緩化爲血紅,擡起頭望向高太平嘶聲力竭道:“那我問你,你可有殺過兩個乞丐?”
“沒有。”
高太平面色嚴肅的搖頭道:“我高某一生行事,從不殺乞丐,這其中有誤會。”
他又不傻。
吳夫人都這樣問了,肯定是他曾經殺的那個乞丐,估計和這個吳夫人有點關係,此刻是被尋仇了。
當務之急,肯定是要先否定,然後後面再弄清楚之後編個故事糊弄過去。
“好好好!!!”
高太平不否定還好,一否定,吳夫人的憤怒更加一發不可收拾:“你個無恥卑鄙小兒,死到臨頭還在欺瞞!”
“我女曾親眼看見你,殺過兩個乞丐!”
“現在你又說你從未殺過乞丐,難不成還能是我女騙我不成?”
“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你殺的其中一個乞丐,是我兒子!”
“給我,死!!!”
...
吳夫人和高太平已經廝殺在了一起。
站在一旁的吳月雖滿臉焦急,但卻根本插不上手。
築基期之間的戰鬥,一個煉氣期只有觀戰的資格。
“嘖嘖。”
耗子滿臉感慨的站在一旁,嘴裏叼着狗尾巴草,把玩着手上的匕首:“你瞅瞅,還是築基期修士厲害,這打的都熱鬧的。”
“你說是不?裘一死?”
“欸,對了。”
他滿臉好奇的偏頭望向站在一旁的總捕頭:“能給我講講,你爹孃當時怎麼給你取這名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
“裘一死,裘一死。”
“聽起來像是在挑釁閻王啊,你爹孃膽挺肥的。”
“...”
裘一死麪無表情的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幽幽道:“我出生時,正逢戰亂,那個時候,老天爺喜歡跟人反着來。”
“求雨,三年大旱。”
“求旱,三年洪水。”
“求安,三年蟲災。”
“求活,逃難路途中我娘有了身孕。”
“於是後來,我爹孃就在我腹中的時候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寓意讓老天爺反着來,裘一活。”
“這樣。”
耗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麼看來,你這個名字還挺管用的。”
就在這時——
小狗子突然從陰影處跑了出來,小跑到陳鹿耳邊彎腰低聲道:“鹿爺...”
陳鹿揮手製止了小狗子要講的話,輕聲問道:“成了嗎?”
“成了。”
“成了就大聲說。”
“是。”
小狗子挺起身子,朝站在一旁的裘一死笑着點了下頭,表示善意,隨後纔開口道:“縣令那邊鬆口了,從明日開始,會配合我們將八里縣打造一個大型制丹基地!”
“八里縣,九萬餘人,在接下來一段時間,日日夜夜起竈煉丹。”
“預計每天可以產出90萬枚,「蟑霧解毒丸」。”
“...”
站在一旁的裘一死嘴角下意識的緩緩長大,只覺得頭皮發麻,眼皮控制不住的瘋狂跳動!!!
瘋了嗎!!!
全縣九萬餘人,全都去煉「蟑霧解毒丸」?
這可是大周國明文禁止煉製的丹藥,尤其在戰亂時刻,一經發現,便是誅九族。
鹿爺一定要和縣令玩這麼大嗎?
等等,鹿爺不是和他說,自己黃昏村是新興勢力,還在發展中嗎?
一個新興勢力玩這麼大,是覺得自己有幾顆腦袋可以掉啊?
還是你有個什麼親戚是你的大敵,你準備以這種誅九族的方式拉着你親戚一起陪葬?
90萬枚「蟑霧解毒丸」!!!
這批貨出不去還好,一旦出去了,那就是山崩海嘯!!
前線對此不知情根本不可能,敵國突然多出這麼一大批丹藥,瞞都瞞不住!
他好想跑...
只是突然發覺自己跑不跑都沒多大意義,八里縣足足有幾萬人,鬼知道哪個人就是他從未見過面的親戚。
絕對能牽扯到他頭上。
裘一死深吸了一口氣,擡起頭望向頭頂的皓月,神情恍惚只覺得大腦有些沉沉的。
真狠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