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朝陽灑在臉上，坐在窗邊的陳鹿緩緩睜開眼睛，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在窗邊睡了一宿。
昨夜實在是太困了。
他掃視了房間一圈，纔看見秋兒不知何時已經端着一盆熱水站在一旁準備服侍他洗漱了。
陳鹿停頓了一會兒後纔開口道。
“爲何不叫我？”
站在一旁的秋兒低着頭小聲道：“奴婢見鹿爺昨夜過於疲倦，有些不忍開口。”
“下次這種事情要叫我。”
陳鹿一邊說着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衣釦：“如此一番喜事兒，大家都在慶祝，唯獨我缺席了，怎麼能行？”
“奴婢明白。”
秋兒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熟練的端着水盆，半跪在陳鹿面前，將毛巾沖水盆裏撈了出來，擰至半乾後，開始幫鹿爺擦拭身體。
陳鹿雙腿皆瘸。
這麼多年，無論是簡單洗漱還是睡前沐浴，這項工作一直都是秋兒在操勞的。
從未經過他人之手。
甚至可以說。
雖然秋兒看不見，但卻分外瞭解陳鹿的身體，甚至對每一處肌膚都極其清楚。
陳鹿坐在椅子上，眼睛閉上靠在椅背上，感受着秋兒耐心且溫柔的服侍，他從未感覺這個過程享受。
每次這個過程，都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不知過了多久。
陳鹿緩緩扣上衣釦，輕聲道。
“等以後，我們起家了。”
“我把自己的腿治好，再把你的眼治好。”
“鹿爺..”
秋兒嘴巴張合了一下，好像有什麼話想說，但最終還是沒說，只是點了點頭低聲道：“奴婢感恩不盡。”
“縣令一大早就已經在樓下等你了。”
“要見嗎？”
“讓他上來。”
“好。”
...
“鹿爺！”
只見縣令穿着一身極其低調的麻衣，滿面榮光的大步走進包廂，望向坐在窗邊的陳鹿笑呵呵道：“鹿爺的精神態還是這麼好。”
“聽聞昨夜鹿爺這邊有喜事兒？”
“聽下面的人說，擺了好幾桌酒席。”
“這不，我這一大早就急忙拿着份子錢趕來了，生怕讓鹿爺心生芥蒂。”
“還望鹿爺莫怪纔是。”
“呵。”
陳鹿輕笑了一下，也懶得廢話，從懷裏拿出兩枚古戒放在桌子上：“總共帶回來了128萬枚靈石，你的1.5成。”
“在這裏了。”
“我們事先約定好的，自然不會虧待了你，拿走就是。”
“這...”
縣令眼中閃過一絲興奮，當即將這兩枚古戒收入懷中，意識探入其中，在感受到滿滿的靈石後，強忍着激動和陳鹿嘮了幾句家常。
便再也坐不住，找個藉口就開溜了。
陳鹿看着縣令離開的背影，端起茶杯送至嘴邊輕抿了一下，眼睛眯起沒有講話，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麼。
“讓裘老來一趟。”
“好。”
...
“坐。”
陳鹿給裘一死倒了一杯茶之後纔開口道：“我們現在手裏有100多萬枚靈石，這筆靈石必須儘快花出去，將其轉換成實力。”
“只有靈石，是沒有任何用的。”
“我想買的東西，你也應該都知道，你以前是金丹期，在修行界有算小有名聲，可知道哪裏有黑市售賣這些東西的？”
“...”
裘一死有些遲疑的沒有講話。
他自然知道鹿爺想買什麼，無非是符篆、靈甲、靈兵之類的戰略物資。
他猶豫了一下後纔開口道：“你說的這些，基本上所有黑市都有賣的。”
“不是很難找，隨便一家黑市就有。”
“不過...鹿爺你要的量太多了，基本上沒有哪家黑市能給出這麼多量，除非將所有黑市上的東西都掃了。”
“但那簡直太扎眼了！”
“就差明白的告訴大周國修仙界，我這裏有大量靈石，快來搶我吧。”
“哦？”
陳鹿眉頭微微皺起：“所以你意思說我有靈石，但花出去還是個問題？”
“目前來講是這樣，要想明面上購買的話，必須得有一個明面身份，這個鹿爺你是沒有的，但暗裏購買，這個價格首先就貴，而且量也上不去。”
“除非...”
裘一死好像突然想起什麼：“除非直接去源頭採購，西北郡有個世家叫，南宮世家。”
“這個世家乃是傳承有不少念頭的一個煉器家族。”
“整個大周國十分之一的靈甲、靈兵，都是從大周國從南宮世家手裏採購的，如果去找他們的話，倒確實可以批量購買。”
“只是這個世家，不接任何散單，只見大周國兵部的大宗採購單。”
“我們要想從這個世家手裏買到東西，怕是又不少難度。”
陳鹿聞言閉上眼睛陷入沉思後，片刻後纔開口問道：“這南宮世家幹得過大周國嗎？”
“自然幹不過。”
“如果大周國發現南宮世家叛國，會如何？”
“必定抄家，南宮世家掌握了大周國十分之一的軍部靈甲、靈兵的補給，如果南宮世家都叛國了，必定會引起巨大動亂和種種危機，抄家滅九族乃是必須的。”
“明白了。”
陳鹿點了點頭，突然笑了起來：“那不就簡單多了，讓李掌櫃再來一趟吧，就說我這裏還有幅畫，需要他送至西北郡的南宮世家。”
“請南宮世家的家族幫忙品鑑一番。”
“明白。”
裘一死麪色複雜的點了點頭，停頓了片刻後突然又加了一句。
“其實西北郡，還有一個專門煉製符篆的商會，這個商會下面養了很多符篆修士。”
“送畫！”
“還有一個專門煉製靈寶的宗門，在戰時也是專供大周國的。”
“讓李掌櫃辛苦一點，這家也跑一趟。”
“東邊還有個...”
還沒等裘一死開口講完，陳鹿便意氣風發的大手一揮：“送畫！”
正所謂——
十年作畫無人知，一朝送畫天下知。
估計要不了多久。
就會有很多人知道，這個默默無聞每日在八里縣做畫的小書生了。
這做的是畫嗎？
不，這他媽明明是閻王的叩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