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桌子面前的南宮秋葉,雖然面色平靜,但卻強行壓着心底的怒氣。
他不是很想將李郡蔚得罪的太死。
但今日未免太過欺負人了!
最近情況本來就不太對,這個時候李郡蔚來這麼一出,不是想害他嗎?!
“別急別急。”
李郡蔚笑呵呵的給南宮秋葉倒了一杯茶後,纔開始神情滿意的欣賞着南宮秋葉面前平攤的那幅畫。
“這幅畫其實畫的還可以不是?”
“你看,雖然畫術差了點,紙質差了點,筆墨差了點,印泥也差了,意境也差了點,但總體來說還是很有韻味的嘛。”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直說。”
南宮秋葉掃了眼自己府邸外不知何時圍上來的商販,面無表情的嘶啞道:“想幹什麼,儘快給我答案,我沒時間跟你耗下去。”
“別人懼你,我可不懼。”
“我們南宮家族在大周國的地位,不是你一個郡尉能比的。”
“行吧。”
李郡蔚有些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大概吧就是,西北郡內有個縣,叫八里縣。”
“這個縣有些膽大包天,全縣數萬人竟然都在煉製九族丹。”
“是的,就是那個要被誅九族的丹藥。”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嗤。”
南宮秋葉嗤笑了一聲後,才幸災樂禍道:“意味着西北郡從知府往下,都得降一職了,還得砍幾個頭來背鍋。”
“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就是那個背鍋的,想讓我救你吧?”
“抱歉,愛莫能助,這件事情牽扯不到我們南宮家族身上。”
“和我們沒有半個子兒的關係。”
“如果你想說的僅僅是這個的話,那就有緣再會了。”
說罷,他便準備起身離開。
“別急啊,還沒說完呢。”
李郡蔚面色複雜的望向眼前這個中年男人,輕嘆了一口氣咂舌道:“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人知道,知府也不知道。”
“這個八里縣呢,前段時間派人連續給我送了兩幅畫。”
“被不少忠狗都看在眼裏了,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時期,光明正大上門送禮,哪怕只是一幅不值錢的畫,那些忠狗肯定也會順着線索摸下去的。”
“我反應快一點,提前派人順着那個送畫的人摸了過去。”
“然後就發現了八里縣,全縣煉製九族丹這個事情。”
南宮秋葉眉頭皺起,擼起袖子,有些不爽道:“你跟老子說這個幹什麼,想跟我分功?”
“我又不要你這個功勞,你自己彙報上去領功就是。”
“你看你看,你看看。”
李郡蔚指着南宮秋葉,偏頭望向周老無奈道:“我就說這老不死腦子不好使吧,還在那想着領功呢。”
“領什麼功?”
“你傻了吧!!!”
“那八里縣可是全縣誅九族的地方,專門跑到西北郡給你郡蔚送了兩幅畫,你覺得這個事情在別人眼裏怎麼看?”
“那就是典型的權財交換啊!”
“我庇護八里縣,八里縣給我靈石。”
“雖然只是一副不值錢的畫,但誰知道那幅畫有沒有什麼別的寓意,或者說是不是什麼信息傳遞的手段。”
“那在別人眼裏不就是赤裸裸的見事情敗露之後,想抽身離去嗎?”
“你覺得朝堂那些做夢都想着抄家致富的畜生,是能聽得進去我講話?”
南宮秋葉此時也聽明白了,靠在椅子上,頗爲幸災樂禍的望向郡蔚:“那還能咋辦,認命了唄,你就算引我出來,我也幫不了你。”
“而且...”
下一剎——
他身子突然僵在原地,緩緩低頭望向自己面前那幅被自己平鋪開的畫。
“這這這...難道...”
“嗯。”
李郡蔚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端起一杯茶送至嘴邊:“是的,你這幅畫就是八里縣送的。”
“怎麼樣,這畫還不錯吧。”
“雖然很爛,但總感覺有種莫名的韻味,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南宮九族應該有不少人吧?”
“去八里縣見見那陳鹿吧,這小子挺有意思的,誰都敢算計,這次找到你,估計也是想從你手裏搞到一批靈甲。”
“畢竟我纔剛給那小子送了一千個士兵,總得武裝起來纔是。”
“什麼?”
南宮秋葉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擡頭望向李郡蔚:“你就那麼光明正大的將一千人送給八里縣了?”
“這是不是過於扎眼了?”
“嗯,順便連威武關一起送了。”
李郡蔚偏頭望向窗外那些慢慢散去的商販隨意道:“倒也不是直接送吧,那小子也有些手段,不知道怎麼弄的讓威武關裏的一個百夫長對他效忠了。”
“我順勢將那個百夫長提爲千夫長,然後塞了一千人過去。”
“此時的威武關裏應該只有八里縣的人了。”
“八里縣的九族丹,也是從這裏輸送至金明國的。”
“雖然風險大了點,但陳鹿這小子還是很守信的。”
他突然笑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一枚古戒擺在桌子上:“這是八里縣第一次出售九族丹給我分到的靈石。”
“要不要看看,不是個小數目。”
“本來我和那小子約定的是,暫時不分,畢竟這個時間點太顯眼了,這筆款肯定是進不了賬的。”
“但沒想到陳鹿直接就如此粗暴的分了過來,但既然進不了賬就不進了,暫時不花就行,等以後都結束了再拿出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收穫不是?”
“這次那小子賺了不少靈石的,放心,就算要靈甲肯定也是從你這裏買的,不會說強搶的的。”
“...”
南宮秋葉此時已經全都想明白了,面色極其陰沉的盯着李郡蔚:“你還真敢做啊,這可是掉頭的賣賣!!!”
“我也不想做啊。”
李郡蔚無奈的攤開手:“但耐不住人家硬要拉我下水啊。”
“盛情難拒啊。”
“行了,你也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跟我去趟八里縣吧,剛好我也想親自看看那小子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物。”
“膽子還挺肥。”
“可我看你臉上沒有一絲抗拒的樣子。”
“以前是挺抗拒的。”
“但現在吧...”
李郡蔚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古戒,面色複雜的感慨道。
“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