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秋葉有些狐疑的望向面前的李郡蔚:“大家都是明人,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這個位置油水應該沒少撈吧?”
“要不是我們南宮家這個位置的特殊性,族內的子弟不能參軍。”
“估計我也要給你貢獻不少靈石吧?”
“一個個小小的八里縣就滿足你的胃口了?”
“這怎麼說呢。”
李郡蔚面色有些感慨的將手中的古戒推到南宮秋葉面前:“你自己看看。”
南宮秋葉有些質疑的將神識探入眼前這個古戒中,下一刻,便面無表情的沉默在原地,一言不發。
“這麼多?”
“嗯,這只是其中一個,這次總共給了我三個。”
“...”
南宮秋葉暗嚥了一下口水,盯着手中這個古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哪怕他見多識廣,但看見如此之多的靈石擺在自己眼前,還是有點淡定不下來。
比這更多的靈石,他也見過。
但那些靈石裏面要扣除很多成本,這批靈石不一樣,完全沒有成本,只要點點頭的功夫,就全是他的。
“還是殺頭的買賣利潤大。”
“這話不對,應該是如果不是利潤足夠大,也不會殺你頭。”
“去看看。”
“應了下?”
“不看能行嗎?人家都找上門了,畫都送來了,去不去還由我嗎?”
“也是,你府邸門口剛纔那些忠狗是我來處理,還是你來處理?”
“你處理吧,我處理的話太扎眼了,就勞煩郡蔚大人了。”
“好。”
南宮秋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將杯中茶一飲而盡:“那就讓我們一同去會會這個八里縣的陳鹿,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物。”
“別急,還有人。”
“還有?”
“嗯哼,是的。”
...
又過去一日。
西北郡,山泉商會的會長正面色難看的坐在茶桌上,望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男人。
“你們這是想撕破臉皮了?”
山泉商會。
乃西北郡最大的符篆商會,下面養了不少制符師。
在盛世年代,他們的符篆不僅可以售賣全國,更是可以售賣他國,但戰亂時,上面的人便不允許他們商會將符篆往他國送了。
這些年,利潤也確實少了不是一點半點,艱難度日談不上,但財政確實不太好。
“這是什麼話。”
李郡蔚面色佯裝不善的揮了揮手:“你忘了咱倆有過一頓飯的交情了?此時過來跟你談談心,你怎能如此污衊我們?”
“不錯。”
南宮秋葉靠在椅背上,端着手中茶杯,悠哉悠哉的望向面前面色難看的山泉商會會長,聲音不緊不慢輕聲道:“不要太浮躁了。”
“你好好想。”
“這八里縣是什麼地方,那是誅九族的地方,你一個商會本就是上面緊盯着的對象,這個時候再查出你和八里縣有過利益往來。”
“嘖嘖,你覺得你幾顆腦袋纔夠掉的。”
“放屁!”
山泉商會的會長忍不住暴怒道:“我他媽就是收了他幾幅一文不值的破畫而已,這他媽算個屁的利益往來!”
“說的好!”
南宮秋葉忍不住拍手稱快,隨後又將南宮秋葉昨日給他講的話重複了一遍。
“李郡蔚,來,將你那古戒拿出來給他看看。”
片刻後。
山泉商會的會長面色複雜沉默在原地,幽幽道:“真有如此之多?”
“何故騙你?”
...
又是一日後。
“你們三個人是傻了嗎?這種掉腦袋的事情,你們也敢說給我聽?”
天寶宗的宗主面色憤怒的望向坐在自己身前的三人,聲音忍不住變大了起來:“我是看見你們三人聯手相邀的份上,我才下山來找你們的。”
“以爲有什麼重要事兒?”
“結果你們跟我說這個?”
“想都別想,我身爲天寶宗的宗主,不可能拿全宗幾百個弟子的腦袋跟你們去做這種殺頭的買賣。”
天寶宗,一個全宗八成都是煉器修士的宗門。
專門煉製法寶。
戰時,專爲大周國供貨。
“可是...”
李郡蔚慢悠悠的端起茶杯輕抿道:“你已經收了八里縣的畫了呀,這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利益往來。”
“放屁,那是幾幅不值錢的破壞。”
“沒錯。”
南宮秋葉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希望朝堂上的人,能相信這個說辭。”
“不是你們就昏了頭嗎?一個八里縣而已,至於...”
還沒等他話說完,便看見坐在一旁的山泉商會的會長神情飽含深意的推過來一枚古戒:“天宗主,不妨先看看這個。”
片刻後。
天宗主有些複雜和掙扎的遲疑道:“真有這麼多?”
李郡蔚幾人對視了一眼後,齊齊笑了起來:“這還能有假?”
“那...一同去看看?”
“走。”
...
“鹿爺。”
八里縣酒樓內,站在陳鹿身旁的秋兒輕輕揉捏着陳鹿的肩膀,聲音微弱的小聲道:“你怎麼不派人去問問治你腿的事情?”
“怎麼?”
坐在椅子上的陳鹿望向窗外的黃昏輕笑了起來:“你想快點治好你的眼睛了?”
“那倒不是,奴婢只是希望鹿爺可以快點站起來。”
“嗯。”
陳鹿點了下頭,纔有些神情恍惚的陷入沉默,片刻後突然搖頭笑了起來。
“有的時候,瘸子想要站起來,要治的並不僅僅是腿。”
“現在想站起來,早了點。”
“我聽見小狗子和裘老回來的動靜了,去問問他們那邊情況如何。”
“奴婢這就去。”
站在一旁面色嚴肅雙手揹負在身後的大彪,在心底默默的開始記了起來。
「有的時候,瘸子想要站起來,要治的並不僅僅是腿。」
「現在想站起來,早了點。」
這句話好!
他記下來了,只要他聽不懂的話就是有深意的。
上次對劉忠國講的那幾句話,劉忠國那欽佩的眼神讓他虛榮心暴漲,他已經迫不及待再次感受一次這種被人當成聰明人的眼神了。
簡直太爽了。
只是這句話說給誰聽合適一點,必須是個陌生人,不然黃昏村的這些人對他有些太知根知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