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從古戒裏掏出幾枚靈石,給自己身上的靈甲充滿,不讓自己落得下風,一邊皺眉疑惑道。
“去那幹嘛?”
“那可不是個好地方。”
幽城。
不歸屬於,任何一個國家。
乃是一個佔地面積,足足有近千個八里縣那麼大的城池。
一個獨立於任何國家之外的城池。
可以說,在這裏,你能買的任何你想買的東西。
買命?
一條兩條的別來沾邊,我們只做批發。
買人?
一個兩個免開尊口,我們賣人都是按種族賣的。
也是每個妖族,想要立族的必經之地!
在這個世界,妖怪很多。
在世人眼裏,這種妖怪和牲畜無疑。
只要打得過,人人都可以隨意屠戮,只有一種妖怪是無法隨便屠戮的,便是「立族」了的妖怪。
比如,精靈族。
精靈族的前身就是一羣妖怪而已,在數千年前,精靈族當中出了一位人傑,帶領精靈族前往「幽城」踏破了三十三重天。
奪得了屬於自己的種族氣運。
從而順利立族。
並命名爲——
精靈族。
此後,才卸去妖怪之名,成了一族。
並擁有了自己的族名。
妖怪要想立族,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在這片大陸,妖怪的數量數不勝數,但最後能成功立族的寥寥無幾。
值得一提的是。
在歷史上,人族,在未立族之前,也被稱之爲妖怪。
而要想從大周國出發,前往這個城池,橫穿金明國是最快的辦法,否則就只能繞路了,這至少得搭進去幾個月的時間。
畢竟金明國的領土也不小。
若在盛世一切好說,但此時正值亂世。
放一個兩個人進來倒沒什麼問題,但這可是全副武裝的一千人,讓這羣人前往金明國的後方,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
陳鹿搖了搖頭。
“去聯繫你上面的人吧。”
“...好。”
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後,還是快速從懷裏掏出傳音石朝後方撤去。
沒過多久。
中年男人便再次跑回來,面色複雜的望向陳鹿:“你們進去吧,有人在關卡後的一處松樹那等你。”
“好。”
隨後。
關卡大開。
陳鹿一號人,輕輕鬆鬆的便穿過了這個關卡,進入了金明國的內部。
至於威武關...自然是空空如也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
陳鹿一行人便在關卡後方不遠處,看見一根巨大的松樹。
而在松樹下方則是坐着一個老者,正對着棋盤身子一動不動,不知在思索着什麼。
顯然,這便是要接他們的那個人了。
陳鹿也沒多講,只是讓劉忠國等人停在原地,從懷裏掏出兩張風行符篆貼在了輪椅兩側。
下一剎——
輪椅以極快的速度,朝松樹下方疾馳而去,再即將抵達棋盤時。
又一把撕去符篆。
在慣性的驅使下,輪椅穩穩當當的停在了棋盤面前。
“呃...”
坐在棋盤一側原本深思的老頭,被這一幕突然打斷了思路,面色古怪的擡頭打量了下陳鹿才忍不住嘴角帶着笑意開口道。
“瘸子麼。”
陳鹿掃了眼棋盤上的殘局,隨手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盤上:“想要跑起來,總得用些特殊手段纔行。”
“也是。”
老頭點了點頭,盯着棋盤若有所思的觀察了許久後,纔拿起一枚白子放在棋盤上:“但外力終究不如人力,用特殊手段是能跑起來,但終究沒有自身偉力來的持久纔是。”
“江湖不是比賽。”
陳鹿沒有思考便拿起一枚黑色棋子再次放在棋盤上:“我沒有必要和別人去比誰跑的快,我只需要用這種特殊手段追上他們,然後殺死他們就好了。”
“贏得比賽的最快辦法,不是取得勝利,而是殺死對手。”
老頭沒有再講話,只是眉頭擰巴在一起,盯着棋盤沉默了許久後,才捏起一枚白子有些猶豫不定的放在一處缺口。
“沒人是傻子,站在這裏讓你圍着殺。”
陳鹿突然笑了起來,再次拿起一枚黑色棋子放在棋盤上。
“就和這盤棋一樣,如果只有一個人有殺意,這個棋根本下不出來。”
“棋能成局,便是因爲入局人皆有殺意。”
“而有了殺意,就會有破綻。”
“有了破綻,就能殺。”
“傻子反而不好殺,我還有點挺怕傻子的。”
這次老者沒再講話,只是眉頭皺的更緊了,舉着白子的手一時有點不知道該往哪裏下,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老者才輕嘆了一口氣。
將手中白子,猶豫不定的放在的地方,眼中有些不解的望向陳鹿。
“你這幾枚子是何種打法?”
“我有點琢磨不透?”
他面前這幅殘局,可是天殘局,他自己本人已經鑽研這個殘局數年已久。
但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打法。
陳鹿再次捏起一枚黑子沒有落下,而是擡頭盯着面前這個老者平靜到:“我下了三枚黑子,是想和前輩你講明一聲。”
“如以後,你我再次相遇,無論是何種爭執。”
“我會無條件的讓你三次。”
“作爲回報。”
“哦?”
老頭愣了一下,彷彿有些詫異,很久沒有聽見有人跟他這樣講話了,忍不住有些被逗笑望向陳鹿:“小友,你很有自信?”
“我可以給你透露個大概的數,已經有兩位數的勢力,從大周國前往幽城了。”
“論勢力,論背景,可都是比你強的。”
“那些妖怪,哪怕用腳都知道該怎麼選的。”
陳鹿沒回復這個問題,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面色認真的望向面前這個老者一字一句道。
“還請前輩放行。”
老頭盯着眼前這個年前人的面龐沒有講話,沉默片刻後才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微微頷首:“去吧。”
“往前走就是了,前方有人引路。”
“謝過前輩,在下名陳鹿。”
說罷,陳鹿便準備離開此地。
“等等——”
就在這時,老者突然叫住陳鹿:“你剛說作爲回報,願讓我三次,倘若有第四次呢。”
陳鹿停頓了一下,捏起桌上的一枚黑子緩緩放在了殘局上,隨後沒再講話,坐在輪椅上朝着老者躬身行了一禮後。
便徑直回到劉忠國身旁,帶着一衆人馬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