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鹿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揮手讓劉忠國派人去將靈石送到那個什麼油鋪裏。
消息的價格不貴。
僅需2000枚靈石。
也就是兩個李氏酒樓的價格,放在八里縣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放在幽城這種動輒都是幾十萬枚靈石交易的城池,就顯得有些不起眼了。
而情報的價格不貴,也就意味着這個消息沒有牽扯太多隱祕。
這纔是他鬆氣的緣由。
一炷香之後。
裘一死手中的傳音令閃過一道白光,在裘一死往傳音令裏輸入靈氣後,一道男人的嘶啞聲在房間內緩緩響起。
“十四年前。”
“大周國有一處洞府面世,紫金閣的外門長老張奎,在發現該洞府面世時,已來不及通知宗門派人來搶奪。”
“孤身一人闖入洞府,被數個宗門弟子和無數散修共同圍殺。”
“奪得洞府內一門上古遺傳下來的法術,名爲長春功,據說可以令人突破壽命極限從而返老還童。”
“並將其成功帶回紫金閣,且上繳給紫金閣。”
“因此功,從而晉升內門長老。”
“因爲你們乃是第一次購買情報,順便額外贈送你們一些關於張奎的情報,張奎的修爲乃築基後期。”
“也是紫金閣唯一一個後期長老。”
“雖因功勞入內門長老,但據說因十餘年都未突破至金丹期,紫金閣內不少人對此有不滿,內門長老的位置可能並不是很穩。”
“其主修法術乃紫金閣的傳承法術「肉死骨」,修至達成時,其靈氣可醫人,亦可傷人,乃紫金閣的門面法術,威力不弱。”
聲音緩緩消逝。
也意味着2000枚靈石,已經花費一空,就此消失了。
“不得不說,還是情報這東西賺錢...”
一旁的劉忠國舔了下乾燥的嘴角,有些撓頭感慨道:“就這麼幾句話就能賺這麼多靈石,還真是輕鬆至極。”
陳鹿坐在原地沒有講話,只是沉默着望向地板,一通信息聽下來,沒有太多有用消息。
他其實擔心的是,那根骨牙項鍊是張奎留給他養父的。
有些擔心,這上面有什麼蹊蹺之類的。
就在這時——
劉忠國的一個手下突然從屋外鑽了進來,小聲道:“有人在十字酒樓打聽鹿爺你的下落了,應該是張奎派人找來了。”
“這麼快?”
陳鹿輕挑了下眉頭,顯然有些詫異,從消息遞到張奎手裏,再到張奎派人前十字酒樓總共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時辰左右。
能明顯的看出,對方很着急,估計是接到消息第一時間便趕來了。
這就很不對勁了。
沒見過報恩如此急促的。
他也沒打算用恩情讓張奎幫他醫好腿,只是打算用這個事情當做一個接觸點,然後再慢慢的去談。
不就是靈石嗎?
他有。
但對方這反應就很不對勁了。
他沉思了片刻後,還是決定要接觸下這個人,擡頭望向擡頭報信的那人:“去派人將張奎長老接過來,讓兄弟們喬裝僞裝一下,守在酒樓外面。”
“是。”
一個築基後期的長老,在他面前還翻不起什麼浪花。
更何況幽城內也無法攻擊。
不是那種規則下的不允你攻擊,而是你只要擡手有攻擊的念頭,便能冥冥中感受到頭頂中有殺意在你頭上懸浮徘徊了。
此乃幽城內的大陣所致。
...
在陳鹿下令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劉忠國下面的人便再次返回,面色嚴肅的語速微快道。
“鹿爺,人到了。”
“已經在樓下了。”
“嗯。”
陳鹿剛點了下頭,還沒來及的說什麼,便看見一個老者大步走了進來,剛一進屋,先是急促的在屋內四處掃了一圈後,纔將視線直勾勾的停留在陳鹿身上。
他眉頭微微皺起,沒有講話,只是同樣觀察着面前這個老者。
一身青色素衣,胸口有個紫金閣的閣樓標誌,頭髮亂糟糟的,看起來很難將這個老者和紫金閣那權高位重的內門長老聯繫在一起。
鬍子有些蜷縮,甚至還有油漬。
極其邋遢。
唯有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極爲乾淨和清澈。
在一個老頭身上,能有這種眼神很難見,一般情況下,這種眼神只會出現在涉世未深的少年眼裏。
“是...是你!!”
還沒等陳鹿開口說些什麼。
這個老頭便情緒激動的伸手指着陳鹿脖子上的那個骨牙項鍊,神情興奮的大笑了起來:“真的是你,這個項鍊就是我留給那老哥的。”
“你就是當年那老哥懷裏的小娃吧?”
“已經長這麼大了?”
隨後只見這個老頭有些不顧身份的坐在陳鹿桌子面前,毫無形象的端起一杯涼茶猛地仰頭幹了個乾淨,隨便一抹嘴顯然心情暢快的高聲刀片。
“這件事情,我足足記了十四年啊!”
“當年,如果不是老哥救我,我哪還能活着回宗門,哪還能成爲內門長老。”
“因身後有追兵,當時也着實來不及報答老哥,只是匆匆留下了一枚信物,想着讓老哥日後來幽城找我,也讓我張某好好報一下這等恩情。”
“只是當我回到幽城之後,我才反應過來。”
“老哥乃是凡人,又如何知道幽城,就算知道幽城,以一凡人之身又能如何前往幽城。”
“當我在宗門內養好傷,重回大周國尋找老哥準備報答這恩情時,歷時三年毫無收穫,只能悻悻而歸。”
“此事已經快成爲我的心魔了。”
“每次夜深時,我都在想老哥現在過得怎麼樣,老哥會不會覺得我張某乃那花言巧語之徒,只是隨便留了個不值錢的東西,爲了敷衍他的恩情。”
“愧疚,愧疚啊!!!”
越說越激動的張奎,舉起拳頭不斷的砸着自己胸口:“老夫修行這麼多年來,老哥是唯一一個沒有任何要求對我好的人!”
“沒有任何利益!”
“而我卻連一命之恩都無法報,我還是人嗎!”
“對了——”
張奎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陳鹿有些疑惑的掃了眼四周:“老哥沒跟你一起來嗎?”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