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沒反駁,吳邪才放心的跟在她身後。
等吳邪慢悠悠像只蝸牛到裏面的時候,沈枝意已經等候多時了。
她站在最裏面的位置,一動不動的盯着吳邪,看着他拿藥拿水,看的吳邪後背起了雞皮疙瘩。
“枝枝。”
“吳邪。”
兩人同時開口,四目相對。空曠的房間裏,沈枝意甚至聽得到自己心跳。
“你先說。”他們都在給對方機會。
第二次異口同聲,兩人都微微一愣,有些錯愕,猶豫了兩秒後。
“對不起。”
三次,這是第三次了。
沈枝意不知道吳邪怎麼想的,但現在,生平第一次,她有些侷促。
狹小的空間裏面,牀位佔了大部分位置,留給他們的並不多。
“話我說重了,你別放在心上。”趕在吳邪開口之前,沈枝意趕緊說完,別過頭,不敢再看他。
她的心有些亂了。
心裏默唸着清心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身後的吳邪,突然走了過來,踢踏踢踏的腳步聲彷彿留聲機一樣,在沈枝意耳邊徘徊着。
脖頸上突然多了冰冷的觸感,是吳邪的手在拍她。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觸碰,可沈枝意卻覺得好似過了一個世紀的漫長。
“枝枝,躺牀上。”
多讓人誤會的一句話,讓人忍不住的遐想。
知道吳邪的是要給她換紗布,不知道的還以爲要做些什麼。
沈枝意努力的撇清腦海裏那些不正經的畫面。
“嗯?”看遲遲沒動靜,少年又問了一字。
“嗯。”
沈枝意回過神,趕緊趴到了牀上。
吳邪拉過旁邊的凳子,用剪子小心的剪掉沈枝意身上的紗布,開始重新上藥。
坐着凳子還是不太方便,剪完紗布之後,吳邪乾脆站了起來。
被光折射的影子蓋住牀上的女人,隨着吳邪動作的晃動,光影忽暗忽明,搞得沈枝意心裏越發忐忑。
吳邪還沒說他的下一句,那句對不起後面是什麼話,除了吳邪沒人知道。
沈枝意自詡聰明,可她現在完全猜不到吳邪心裏到底是什麼。
少年的手還在她肩膀的傷口上游走。
顧及着她身上的傷,吳邪不敢碰到她傷口一絲一毫,可即使在小心,還是可以時不時碰到兩下。
那種類似於撓癢癢一般的觸碰,就好像是想確定對方是不是同樣的真心在小心的試探。
“好了。”
煎熬的時光終於度過,沈枝意在吳邪的攙扶下起來,長嘆一口氣。
心裏感嘆,終於結束了。
“枝枝。”吳邪終於開口。
剛剛上藥的整個過程,他一言不發,留給沈枝意的只有他鼻尖的呼吸,散在她的肩膀上。
“我收回我的那句話。”就在沈枝意以爲他相通了的時候,吳邪又說道:“但我不會放棄的。”
“行,你隨便。”沈枝意也想好了。
只要她故意刁難,吳邪肯定會放棄。
她就不信了。
而且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沒成,她被吳邪這種人間絕色追過,不虧有面,成了,她要是也動心了,就得到了一個人間絕色,想到這裏,沈枝意笑了出來。
沈枝意搖搖頭:“沒什麼。”
她纔不會說呢,說出來就完了。
“快到了你們兩個收拾收拾。”胖子突然出現在門口,招呼着兩人收拾行李。
“好。”
吳邪迅速的把兩人的東西都裝進了他的揹包,確定什麼都沒有落下,扶着沈枝意走了出來。
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
胖子其實早就想進來告訴了,可透過鐵窗看兩人說的正火熱,就沒進去,還把要進去取東西的張起靈也拉了回來。
“有點眼力見。”這是王胖子第二次對張起靈說這句話了。
半個小時之前,船就已經看到永興島的岸邊了,但奈何船艙裏面的兩人聊的熱情似火,胖子實在不忍心打擾,一直到船即將靠岸纔再次過來。
等吳邪收拾好東西出來的時候,船已經停到碼頭了。
“這是和好了?”胖子就好像忘記了餐桌上的氣氛,不嫌事大的湊到兩人身前,賤嗖嗖的問了一句。
沈枝意很想給他一腳,但吳邪攙着她,她施展不開,只能作罷。
“死胖子,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這話就不對了,隊伍裏有一個這樣的人就夠了,那個人就是小哥,胖爺我是吉祥物,活躍氛圍的。”碰完自己,王胖子話音一轉,手指着沈枝意:“至於你,你是不懂情趣的那個。”
說完,也怕沈枝意會湊他,拎着行李趕緊跑了。
“慢點走,彆着急,傷好了再湊不遲。”吳邪在一邊煽風點火,還沒上位,就開始枕邊吹風了。
下了船,吳邪直接把沈枝意抱了起來,手避開了沈枝意的傷口沒去碰。
快速的朝着島上的軍隊衛生院。
因爲風季,沒什麼遊客,醫院裏除了早就住進來的病人,沒什麼別的人。
沈枝意被專業的骨科大夫檢查一番,直接送進了手術室。
吳邪在外面等了近一個小時,手術才結束。
期間,胖子打來了電話,他跟張起靈已經找到住的地方,在賓館等着他們了。
醫院的病牀上,醫生在交代吳邪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
交代完成後,不可避免的就是醫生的幾句教訓。
於是,電視劇裏面老套的一幕發生在了兩人的身上。
“你說說你,有這麼照顧女朋友的嗎。”
“馬上就要風季了,還帶着人出來玩兒,出來玩兒就算了,還弄了這麼嚴重的一身傷。”
“你們這些小年輕啊,真是不懂愛護自己的身體。”
因爲還要查房,醫生也沒有久留,又囑咐了幾句,匆忙的離開了。
吳邪的臉上有些尷尬,反倒是沈枝意一臉的輕鬆。
她現在一點不覺得有什麼跨不過去的事情。
不就是長生,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也有的是辦法解決。
吳邪又給沈枝意倒了一杯熱水,自己跑出去打了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