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救她。”
“可是……”
張特助猶豫了,因爲他的職責是保護祁總。
可是對上男人冷厲的不容置喙的眸子,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這兩天男人的溫和讓他差點忘了眼前的男人實際上是怎樣的無情嗜血殺伐果斷。
“是。”
說着讓人先把姜黎擡了出來。
姜黎和祁慕川一起被救護車送到了醫院。
祁慕川坐在輪椅上,靜靜地看着姜黎穿着一襲血樣的紅裙被推入手術室。
“祁總,您的脖子需不需要……”
祁慕川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頸項,看見手上的鮮紅,他第一次不覺得亢奮,反而有些煩躁。
覺得這顏色格外刺眼。
他皺眉,聲音飄忽不定,“我沒事,是她的血。”
他的心情很複雜,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她會保護自己。
人做一件事總是帶着目的的,那,她的目的是什麼?
金錢,名利,還是想要他的命?
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讓她可圖的。
看着手術中三個字樣,他莫名煩躁。
“去查下這個,姜黎。”
他在脣齒間咀嚼般輕輕念出她的名字,神色幽深莫辨。
張特助愣了一瞬,隨即答是,吩咐下去了。
雖然他很想問爲什麼不是先查車禍的背後主使,而是去查姜小姐。到底還是把話嚥了回去服從指令。
——
姜黎胳膊被穿透那一瞬間,有些想罵娘。
做個任務真的是費身又費心。
她是真的怕疼啊,可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自己不豁出去一次,看祁慕川那樣,估計也不會隨便對她放下戒備心。
她可是從一而終的人(顏狗)。
主要也是沒想到會受這麼重的傷,早知道就意思一下算了。
喊了008半天,它纔在姜黎暈過去那一瞬間把她的靈魂抽了出去,免於她繼續遭受皮肉之苦。
此刻,姜黎坐在雪白的空間,磕着瓜子和008聊天。只等做完手術再回到身體。
008:宿主,你真勇,那麼粗的鐵籤子扎進胳膊都沒撒手,好敬業!祁慕川被你拿下,遲早的事!
機械音都微微震顫,滿是欽佩。
姜黎嗑了一顆瓜子,吐了皮才悠悠開口,“當時想撒手來着,空間太小,車子還在翻滾中,沒辦法抽不開手。”
008:……
當它什麼都沒說好吧。
姜黎一邊嗑瓜子,一邊跟008商量,“小八,能不能等我回到身體後,把痛覺給我屏蔽掉?我怕疼。”
姜黎對着系統撒嬌賣萌,拋媚眼。
雖然它沒實體,連個影子都看不到。
聽了姜黎的請求。
008半點不爲所動,公事公辦道,“報告宿主,根據快穿守則第260條規定,系統只可在情況需要時弱化宿主痛覺,不能完全屏蔽痛覺,以求任務過程的真實性,不被小世界裏的人察覺出異樣……”
008叭叭叭一大堆,對着小本本碎碎念,姜黎無奈,“行吧,我知道了,你這個統不太行。”
說着還嫌棄的撇撇嘴,晃了晃手指。
姜黎醒來就感覺渾身哪哪都疼,雖然被屏蔽了一部分痛覺,可是她這種嬌氣的體質真的是怕疼極了。
胳膊處的傷口直接貫穿了她的大臂,還好沒傷到動脈,不然就嗝屁了。
後腦勺也疼。
還有這體質,磕下碰下,便滿是青紫。
總之看着很嚴重,怎一個慘字了得。
不過跟身上的疼痛比起來,眼前目光幽深,盯着她一一瞬不瞬的男人好像更嚇人一些。
她總覺得再醒來看見祁慕川,它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眼神裏多了些探究,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
“你……”
兩人對視幾秒,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
祁慕川斂住眸中的暗色,彷彿剛纔都是姜黎的錯覺。
“你沒受傷吧,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祁慕川微愣,沒想到她醒來第一句話會關心自己,心裏的複雜情緒更濃重了。
只低啞迴應,“沒事。”
姜黎像是鬆了口氣的感覺,喃喃道。
“那就好。”
她受傷了,總不能白搭,還讓他也遭一遍罪。
好感還是很有必要刷一刷的。
女人頭上纏着紗布,退去了精緻的妝容和性感的衣裙,穿着病號服的她有些純淨美好的恬靜。窗外的夕陽餘暉灑在女人的臉上,爲她鍍上一層光暈,美得有些不真實。
祁慕川看着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是很快便斂了神色。
“你呢想說什麼?”
姜黎擡眸看向祁慕川。
祁慕川打量着她,糾結不是他的性格。所以他選擇以最直白的方式問出了自己一直想不通的疑惑,“你那時候,爲什麼要護着我?我們其實,並不熟。”
姜黎見他一副很難理解的樣子,彎眸,笑了。
“我看上你了呀,因爲看上了你了,所以捨不得你受傷。”
捨不得嗎?
祁慕川有些懵,這算是答案?他其實心底是不太信的。
他這個人,陰鷙,偏執,喜怒無常,甚至是個殘廢。
她喜歡自己什麼?這副皮囊,還是他的錢?
他好像除了錢和這副還算能看的皮囊,其他的的一無所有。
他輕笑,“姜小姐可真會開玩笑,你根本不瞭解我,你喜歡我什麼?何況,”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笑意未達眼底,想到早上看見她維護自己未婚夫的樣子,多了分自嘲。
“你不是說很愛你的未婚夫嗎?那我算什麼,你的消遣,還是報復他不忠的工具?以後,別開這種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笑。”
轉過身,他收起笑意,恢復了一貫的冷漠和麪無表情。
推着輪椅,緩緩走出病房。
留下一句,“姜小姐好好休息。”
姜黎看着男人離開的背影莫名其妙。
男人心,海底針。
不過她也不是那輕言放棄的人,海底針也得撈一撈試試看,萬一她就撈到了呢。
只剩她一人,沒了轉移注意力的事情,痛感再次襲來。
艹,痛死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