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種直覺,那輛車本來是衝他而來,而阿黎似乎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最近總是對他露出不捨的表情。
所以他緊盯着公安局的案子調查進度,可是等到的卻是酒駕,意外,罪魁禍首已經死了,查無可查。
他不信,可是沒人信他,沒人聽他說話。
所有人都說那是意外,都認爲他瘋了。
他的阿黎就這麼沒了,他不甘心,也不相信。
在姜黎車禍去世後的第七天,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想爲她報仇嗎?沒權沒勢,你什麼也做不了。”
電話這頭的少年沉默良久,只說了一句話。
“好,我回去。”
找出兇手,把他折磨致死,做一個有權有勢的人,等他的阿黎回來找他。
她說過,會離開一段時間。
他信了,也願意等的。
多久都願意等。
祁家老宅。
“先生,既然知道祁遠會有動作,爲什麼不阻止他呢?畢竟,這個姑娘看起來對小少爺很重要。以後小少爺知道了會不會......怨恨您呢?”
老管家有些不能理解。
祁老爺子垂下眸子,輕啜一口茶水,滿臉的滄桑。
“我已經沒幾年好活了,他以後恨不恨我又有什麼關係。祁家需要一個手段狠辣,雷厲風行的繼承人。而他很合適,但是他沒有這個意願。我只是,袖手旁觀,讓他認清現實而已。”
*
齊慕川在姜黎去世後不久回到了祁家,成了祁家的小少爺。以雷霆手段找到車禍背後的主使祁遠,並且以狠辣果決的手段讓他生不如死。
他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快速成長,三年之內掌控祁家。祁老爺子去世那天,他沒去參加葬禮。
老管家欲言又止,二十一歲的冷峻青年只是冷漠地嗤笑一聲,“當年,他可以救她的。”
只一句話,便讓老管家噤聲。
李家在李清微去世半年後,爲了照顧李母的病情,從孤兒院收養了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取名李清雅。
少年齊慕川改名祁慕川,後來對李家多有照拂,直接讓李家實現了階層的跨越。
————
姜黎被車撞上的那一剎那,是真的疼。
她錯怪小八了,原來痛覺不屏蔽,真他媽不是人能體驗的。
靈魂離體那一瞬間,她就被008捕捉到,帶回到了系統純白的空間內。
008既激動,又憂傷,還有點無地自容。
畢竟,自己爲了面子吹了個牛,還把牛皮吹破了,害的宿主的靈魂不知道在哪飄蕩。
它真誠懺悔:[宿主,我錯了,但是我的確具有時間穿梭功能,只是穿梭時間的時候,有一股能量波動干擾了時間線,所以我把你弄丟了......]
語氣裏帶上了委屈和討好,雖然系統音沒變,但是姜黎能感受到它的小心翼翼。
姜黎現在沒空責怪它的失職,只是詢問,“祁慕川的腿應該沒事了吧,如果能救回他的腿,讓他不留遺憾,那你就算是陰差陽錯幹了件好事。”
008探查了四年後的攻略任務祁慕川的情況,發現他果然雙腿完好無損,但是仔細一看卻又瑟瑟發抖。
姜黎無語,“你一個系統學什麼人類,支支吾吾幹嘛。”
008:[經系統檢測,攻略任務對象祁慕川愛意值爲-99%,警告,警告,攻略目標已黑化!黑化值100%......]
008說完,姜黎也沉默了。
這,就很,祁慕川。
果然,她失蹤了四年,被人撩了說愛他愛的要死要活,結果剛一得手就玩消失,難怪他黑化。
姜黎有些頭疼。
“那姜黎的父母怎麼樣,我失蹤這麼久,她們有沒有什麼事?”
這也是主要任務之一,確保兩老安度晚年。
008:[祁慕川對他們隱瞞了你失蹤的事,以男朋友的名義告訴他們你去國外學習進修了,還經常去看望他們,陪他們說話。就連兩人的的安保都做的非一般的嚴密!]
姜黎:......
“孩子,你長點心吧,那不叫安保嚴密,那是隨時等我出現就把我綁了吧?”
雖然目前處境艱難,但是現實還是得面對,想着他在少年時就開始被生離死別所累。九年後,好不容易和自己相愛,又被無辜‘拋棄’。
自己真的渣女實錘了。
還是始亂終棄那種。
姜黎想要早點見到祁慕川,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
不管是少年的陰鬱小可憐的他,還是後來成熟穩重卻依舊缺乏安全感的他,都是她的愛人。
“小八,送我回去吧。”
話音剛落,姜黎就消失在純白空間。
她依舊穿着自己當時消失時穿的家居服,出現在自己蓬鬆柔軟的大牀上。
姜黎想下樓去看看,剛到二樓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姜父爽朗的笑聲,以及薑母和另一個男人交談的聲音。
這聲音......
不就是那個被她‘始亂終棄’消失四年也沒看見的男朋友嗎?
祁慕川。
不知怎麼的,她有點怵得慌,現在下去有點底氣不足。
不過現自己父母在,有人撐腰,總比兩人單獨相處時要更加安全點。
於是姜黎把自己的髮絲揉亂了一些,故意打了個哈欠,引起樓下人的注意。然後踩着可愛的兔子拖鞋,吧嗒吧嗒下樓去了。
樓下原本其樂融融的三人視線齊刷刷掃過去。
“阿黎?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臭丫頭,一聲不吭跑去國外四年,一年都捨不得回來一次。你,你......個死丫頭。”
薑母嘴裏說着埋怨的話,可是那淚意蓄滿的眼眶,瞬間紅了個徹底,可見是真的擔心思念她。
姜父看見她完好無損的樣子,也鬆了口氣,雖說祁家家主自稱是女兒男朋友,也交代了女兒的去處,可是突然多出來的男朋友以及莫名消失的女兒,當爹的怎麼可能真的完全放心。
直到這一刻,看見女兒出現,才鬆了口氣。
姜父薑母的擔心,關愛和喜悅都寫在臉上,唯獨坐在沙發一角的男人,自從她出現的那一刻目光就像是帶着鉤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不發一言,無悲無喜,甚至是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