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縈到底是從末世穿越過來的人,對自己身上突然出現空間這種東西倒是接受良好。

    甚至有些喜滋滋的想,是不是因爲這裏的條件太艱苦,所以老天爺讓她改善伙食?

    她興致勃勃地蹲下身子,一個個盤查那些種子。

    心中慶幸,在末世的時候一個人當十個人用,幾乎什麼都學過一點兒,辨認種子這種活兒,她也會。

    “豌豆,辣椒,櫻桃,玉米,還有這個……”沐晚縈的心裏忽然出現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拿起最大的那個箱子裏的種子,放在眼前仔細瞅了瞅,“向日葵?”

    她的眼皮一跳,順手將那些向日葵種子種下去。

    不過幾秒鐘後,沐晚縈就看到一排向日葵在風中搖曳生姿。

    沐晚縈:……

    她真想收回剛剛感謝老天爺的話。

    特麼的她已經離開末世了,給她一個植物大戰殭屍的農場有什麼用!

    她現在要的是喫的!喫的!

    想到這裏,她又掃了一眼笑得一臉燦爛的向日葵,揪了一朵下來。

    上面有瓜子,可以喫。

    沐晚縈嗑了幾個瓜子,心情好了不少,連帶着看到這些沒什麼用武之地的種子也不像剛剛那麼煩躁。

    她的視線落在一邊的辣椒上,眼神微亮。

    除草的工具這不就來了嗎?

    她拿着兩顆辣椒出了農場,正想扔到地裏,就看到顧沉逍正站在不遠處,單肩揹着一個竹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陽光下,男人穿着一件乾淨的白襯衫,眉眼精緻,面部的線條幹淨利落,鼻樑高挺,垂眸時可以看到他又密又長的睫毛。

    沐晚縈疑惑了,這個年代也有這種長相的人嗎?

    顧沉逍見她看着自己發呆,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怎麼,不認識了?”

    男人背光站着,英挺好看的側臉隱匿在暗影裏,暈染出一片深邃的輪廓。

    臥槽!

    沐晚縈沒忍住爆了一聲國粹。

    “你怎麼來了?”

    顧沉逍看了一眼這一小片荒地,“大隊長說我弱不禁風,所以讓我過來幫你除草。”

    弱不禁風?

    沐晚縈挑了挑眉,她打量着男人的身形,跟村子裏那些糙漢比起來,的確是瘦弱了點,可是也不至於說他弱不禁風吧?

    顧沉逍就靜靜地站在那裏任她打量。

    陽光下的少女粉面桃腮,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水汪汪的,抿着脣的時候還能看到兩個淺淺的酒窩。

    看着倒是很有元氣的樣子,想來應該沒有爲那個男人傷心。

    他隨手把肩上的揹簍放在一邊,“我應該從哪兒開始呀?沐同志。”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沐晚縈手裏的向日葵盤,有點奇怪,這個季節,她從哪兒搞來的向日葵?

    沐晚縈見他一直盯着自己的瓜子,下意識往前伸了伸手,“要喫嗎?”

    她原本只是客氣一下,卻沒想到那人竟然一點都不見外,伸手就上去薅了兩把。

    “謝謝啊。”

    沐晚縈:……

    倒是還挺有禮貌。

    於是,在那邊所有人都在喊着勞動號子辛苦勞作的時候,這邊的兩個人坐在田埂上,悠然地磕着瓜子。

    沐晚縈轉頭看着他,“顧知青,你就是這樣來幫忙的嗎?”

    顧沉逍斜了她一眼,一臉無辜,“我看你拿着這麼大一朵向日葵挺辛苦,所以纔想着幫你分擔一下。”

    沐晚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下嘴角,“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爲人民服務嘛,應該的。我會來這裏,不就是要來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

    他還真敢說啊。

    “那你慢慢接受再教育吧,我要去幹活了。”

    沐晚縈把手裏的向日葵朝顧沉逍懷裏一塞,便起身拿着鐮刀蹲在角落裏割草。

    顧沉逍坐在田埂上,懷裏抱着一朵向日葵,看着女孩纖細嬌小的背影,脣角緩緩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

    他隨手把向日葵放進揹簍裏,也拿着鐮刀蹲在了沐晚縈旁邊,學着沐晚縈的動作,一點一點地割起草來。

    沐晚縈在勞作間隙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瞬間就明白了爲什麼這人長的這麼妖孽,卻在原文中僅僅有個名字。

    光是割個草就差點劃到手指,要是挑中這樣的男人,那還能掙到工分換糧食嘛?

    那不得一家人都喝西北風去?

    這個年代的姑娘們,大多都還是很務實的。

    所以沈放那樣的男人,會成爲這種書中的主角。

    顧沉逍見沐晚縈側目看他,索性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認,“其實我就是幹不了其他活兒,所以才被大隊長安排到這裏除草的。”

    沐晚縈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看出來了。”

    顧沉逍眨了眨眼,“你會不會嫌棄我?”

    嫌棄?那倒也還不至於。

    反正又不是她家男人。

    沐晚縈搖了搖頭,“很正常啊,你在下鄉之前,應該連韭菜和麥苗都分不清吧。”

    顧沉逍:……

    絲毫聽不出安慰的意思。

    沐晚縈見他笨手笨腳的,嘆了口氣,身子朝男人那邊挪了挪。

    “你的手要這樣,握着這裏。”

    顧沉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手,“是這樣嗎?”

    沐晚縈歪着頭看了看,看上去好像是沒什麼問題,可就是覺得好像哪裏怪怪的。

    “唔……”她皺了皺眉,索性直接上手。

    女孩嬌嫩的手指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一刻,顧沉逍幾乎把手裏的鐮刀都扔出去。

    她,她怎麼……

    明明是個鄉下姑娘,怎麼手指這麼嫩?

    還有,還有她是不是也靠的太近了?對男人就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嗎?

    不過她身上好香,是那種陽光的味道,聞起來暖洋洋的。

    “就是這樣,你知道了嗎?”

    顧沉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根本不知道沐晚縈說了什麼,只管胡亂地點着頭,“知道了。”

    沐晚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對他這句‘知道了’壓根兒沒信。

    “那你試試吧。”

    “哦。”

    顧沉逍心不在焉,再加上本來就對割草這件事陌生的很,一不留神,直接就給手上割開了一個大口子。

    傷口汩汩地冒着鮮血。

    “呀,你流血了!”

    沐晚縈被他嚇了一跳,連忙抓住他的手,下意識就將男人的手指放在脣邊吮吸了一下。

    嫣紅的舌尖將血珠捲入口中。

    顧沉逍心神劇震!

    一瞬間,臉色爆紅。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包裹着怒氣的男聲,“你們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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