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縈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林書也會關注學校裏那些八卦消息。

    纔剛一下課,她就看到林書有些神神祕祕地湊過來,“晚縈,你知道嗎,喬立陽跟程曦兩個,原本學校是打算給他們兩個記過處理,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教務處發了通知,說他們兩個人被勸退了,還在學校的公告欄貼了他們兩個人的事蹟,讓所有人吾日三省。”

    “勸退?”沐晚縈正在收拾課本的手一頓,有些好奇地看向林書,“你怎麼知道?”

    “剛剛聽他們說的。”說着,她似乎有些嫌棄地看了沐晚縈一眼,“我哪裏像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

    聽到她的話,沐晚縈忽然笑了起來,“這話你可說反了吧?”

    她可沒忘記,自己剛剛認識林書的時候,對方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彷彿在她眼裏除了學習之外,其他人其他事都沒資格進入她的眼睛。

    林書也意識到,自從上了大學之後,自己似乎變了許多。

    想起剛剛入學時自己的樣子,她難得有些羞赧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我這是近朱者赤,除了學習之外,總還有許多其他有趣的事。”

    這話倒是不假。

    沐晚縈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本正經地拍了拍林書的肩膀,老氣橫秋地說了一句,“同學,你的悟性很好嘛。”

    兩個人笑鬧成一團。

    走回宿舍樓下的時候,意外遇到正從宿舍往外搬行李的程曦。

    她的眼眶紅彤彤的,眼皮也有些腫,臉上甚至還有一個巴掌印。

    看到對方的時候,三個人都愣了愣。

    沐晚縈眯着眼睛沒有做聲,倒是程曦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臉上終於沒有了平日裏裝出來的友好和單純,反而從那雙總是喜歡裝無辜的眸子裏迸發出了強烈的嫉恨。

    她在嫉恨什麼呢?

    沐晚縈有些納悶兒。

    看到沐晚縈,程曦心裏的情緒幾乎是剎那間就被調動了起來,她把手裏的箱子扔到地上,朝着沐晚縈就要衝過去。

    可是最終,她的打算還是沒有成功。

    程曦纔剛邁出一步,旁邊忽然躥出一箇中年婦人來,看到她把箱子扔在地上,直接就上來給了她一巴掌。

    這下,她臉上的兩個巴掌印對稱了。

    程曦一瞬間收斂了臉上的情緒,垂頭站着。

    那婦人依舊在罵罵咧咧,“你看看,我供你讀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一天在學校不知道好好學習,就給我搞那些亂七八糟的,趕緊給我回家嫁人生孩子去,別想在家裏給我吃閒飯!”

    婦人一邊推搡着程曦,一邊叫罵,似乎完全沒有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沐晚縈跟林書。

    又或許是看到了,但是沒什麼心思搭理。

    林書見沐晚縈不說話,便悄聲提醒道:“那個是程曦的媽媽,我開學的時候見過。”

    大學開學的時候,沐晚縈是外地人,所以等到她來的時候,程曦跟林書已經在宿舍裏住了兩天,林書是見過程曦家裏人的。

    她也清楚程曦不過是普通家庭出身,卻刻意在學校營造出一種她家世很好的假象。

    也就是因爲這個,她一直看不上程曦,連個好臉色都不想給她。

    而程曦也因爲林書見過她的家裏人,所以一直對林書敬而遠之。

    這也就是爲什麼當初在她知道沐晚縈是從農村來的時候,展露出非同尋常的善意,而在她知道此沐晚縈就是彼沐晚縈的時候,又忽然間變了嘴臉。

    沐晚縈琢磨着,大概是想在她身上展現優越感,結果失敗了?

    如果真的是因爲這個,那她真的覺得程曦對自己產生的敵意有些許潦草。

    不過……

    沐晚縈看着程曦離開的背影皺了皺眉,她轉頭看向林書,“程曦是因爲什麼被勸退的?難道就因爲她替喬立陽做了僞證?”

    這件事如果說喬立陽是主謀的話,那程曦頂多也只算是一個幫兇,甚至,還有可能是個根本不知道喬立陽目的的幫兇。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

    “不是,是因爲她在學校欺負了不少家境不好的同學。”

    沐晚縈微微睜大了雙眼。

    早期校園霸凌?

    “陷害你的這件事被學校調查出來之後,不少之前被她孤立欺負過的同學主動去學校說明情況,學校認爲程曦這個人人品有問題,這樣的學生並不符合我們學校的招生宗旨,所以她就被勸退了。”

    可沐晚縈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她總覺得這件事之所以會進行的這麼順利,應該是跟某個人有關。

    ……

    客廳裏,顧沉逍看着眼前一臉凝重的沐晚縈險些維持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

    他舔了舔脣,腦子裏飛速地過了一遍自己最近乾的事,應該是沒有犯什麼錯誤……吧?

    想到這裏,他乾笑了兩聲,然後試着去握沐晚縈放在桌面上的手,停了兩秒,見沐晚縈沒有把手抽走,心中微微鬆了一口氣。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怎麼這樣看着我?”

    沐晚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自己被他握住的手,隨即用另一隻手拄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問:“阿逍,你這兩天是不是瞞着我做什麼了?”

    沐晚縈平日裏總是叫他沉逍,偶爾在牀上被他逼急了會叫幾聲老公,極少叫他‘阿逍’。

    可在顧沉逍的記憶裏,每次她叫他阿逍,都不會發生什麼好事兒。

    上次她叫他阿逍的時候,他就睡了三天客廳。

    想着,顧沉逍如臨大敵地看了沐晚縈一眼,心臟一直突突跳個不停。

    他的喉結滾了一下,垂下眼眸說道:“沒有啊,我們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嗎?我要是做了什麼,你怎麼會不知道?”

    “是嗎……”她的尾音故意拉的很長,讓原本就有些心虛的顧沉逍,頓時變得更緊張了。

    他的睫毛慌亂地顫着,幾乎維持不住臉上的笑意。

    顧沉逍覺得自己有病,每次面對沐晚縈的時候都會變得很慫,難道這就是贅婿的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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