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出啥事了?這個女人你認識?”
聽到聲音,女人回過頭看了他一眼,眼睛裏帶着幾分說不出的情緒,總之,沐晚縈覺得她應該是有些自責,自責自己不夠小心,帶了沐晚縈這個尾巴回來。
中年男人的耐心不好,見她只是看着自己不說話,頓時就急了,“你說話啊,啞巴了?”
女人依舊沒有開口,因爲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見狀,沐晚縈倒是難得起了幾分助人爲樂的心思,她緩緩在房頂上蹲下來,一隻手無意識地撥動着屋頂上的瓦片,笑道:“我們不久之前才見過,在大街上,這位大嫂撞了我一下,又慌慌張張的快速離開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跟着過來看看,果然有大發現。”
聽到她的話,中年男人立刻怒火高漲,他猛地扭過頭看着縮着脖子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人,擡起手,直接就給了她一個嘴巴子。
“你這個賤人!你是傻子嗎!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
女人重重地捱了一巴掌,半張臉上瞬間高高的腫起來,她歪着頭,連話都不敢說,只能安靜地承受着男人的怒火。
相比較這對兒情緒外露的夫妻來說,那個來買孩子的瘦小男人,看上去就要自在多了。
對於沐晚縈的突然出現,他僅僅只是在最初詫異了一瞬,便很快恢復了正常,一張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就那麼定定地看着蹲在屋頂上的人,只是眼神很犀利。
“小姑娘,就你一個人,也敢主動開口,是不是膽子太大了點兒?”
男人明顯就是沒有將沐晚縈放在眼裏。
不過也是,一邊是凶神惡煞的精壯男人,另一邊是一個看上去就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強弱實在是太過明顯。
所以,這個瘦小男人甚至沒有急着逃跑。
說話的時候,他側過頭看了一眼沐晚縈的身後,一眼就看到了圍牆跟屋頂之間搭着的那塊板子,板子旁邊的確是有一把梯子,不過是放在院子裏的。
於是,他的語氣中便帶着幾分的不確定。
“小姑娘,你是翻牆上來的?”
“是啊。”沐晚縈勾了一下鬢邊的頭髮,“要不是你意識那麼強,把院子的門全都打開了,我也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功夫,不過好在,剛剛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不落的都聽到了。”
中年夫妻的臉上立刻慌了神,而瘦小男人依舊不慌不忙,一門心思地在跟沐晚縈聊天。
“那又怎麼樣,你有證據嗎?”
見兩人竟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上了,那邊的中年男人立刻就繃不住自己的心情,他甚至着急地跺了一下腳。
要不是捨不得眼前這個一口氣要倆娃的男人,他早就拉着女人跑了好嗎?怎麼還會在這看着他們聊天,難不成真以爲自己懷裏的孩子是通過正當渠道得來的嗎?
於是,他沉着聲音對身邊的瘦小男人說:“兄弟,我們還是先走吧,這小丫頭來的古怪,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可是眼前這個人,明顯就是犯了大忌諱。
瘦小男人對他的話十分不以爲然,他嗤笑了一下,先是看了他一眼,隨即又看了看依舊站在屋頂上的沐晚縈,說道:“你怕什麼,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罷了,還能反了天不成?”
聽到他這麼說,中年男人那顆有些不安的心倏然間又變得安定了幾分。
他走出門看了看,發現周圍並沒有出現其他人,這裏遠離鬧市,但凡有人出現,他們都能聽到動靜,可是從沐晚縈主動出聲開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卻一個人都沒有來,這就說明,沐晚縈只有一個人,並沒有帶其他幫手過來。
想到這裏,他頓時也不那麼急了,他甚至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沐晚縈身上。
他可記得,有的地方,不僅要女童,女人也有的是人想買。
而眼前這個女人,長相沒的說,身材也不錯,肯定能賣上一個好價錢,說不定比個男娃還要值錢。
中年男人一邊想着,一邊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沐晚縈,眼睛裏露出猥瑣的笑容,很快就被身邊的女人抓了個正着。
女人簡直太瞭解男人眼睛裏那點神采是什麼意思,她看了一眼沐晚縈那姣好的面容,頓時感到心頭火氣,她打不到沐晚縈,就只好踢了一腳身邊的男人泄憤。
“你這死鬼,老孃還在身邊呢,你的眼珠子就不想要了?”
中年男人突然捱了一腳,心裏有些火大,可到底記着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所以他兀自按捺着心裏的不悅,轉過頭看着女人說道:“你這娘兒們說啥呢?老子是那種人嗎?”
女人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只是給了他一個有些古怪的眼神,男人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尷尬起來。
他看上去很想說點什麼,可是又礙於院子裏還有其他人在,便只能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咬着牙威脅道:“我看你這婆娘是皮緊了,要好好鬆一鬆。”
聽到他這麼說,女人頓時收回了臉上的情緒,一臉的低眉順眼,安靜站在一邊不再說話了。
見狀,中年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了想,他還是在女人的耳邊小聲問了一句:“你之前去聯繫人的時候,有沒有那種想買媳婦兒的?”
女人頓時一驚,她猛地轉頭看向男人,似乎根本沒有想到,他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她很想出聲反駁,可是男人的話卻一遍一遍的在她耳邊迴響,到了最後,她也不自覺地將目光落在沐晚縈的身上,不斷地打量着。
彷彿此刻在她面前的並不是人,只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而她,已經開始琢磨,怎麼樣才能把眼前的這個年輕女人賣出一個好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