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還是個硬骨頭,踩一下地刺的滋味兒她可是知道,可是眼前這個男人竟然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她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難不成是個亡命之徒?
不過想想也覺得正常,畢竟,真正惜命的人不會來做這一行。
沐晚縈不慌不忙地回視過去,一臉的無辜,彷彿跟他們一樣,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腳下究竟有什麼,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突然腳疼。
她有些幸災樂禍地看着三人,一隻手撐着自己的下巴,似笑非笑地問道:“喲,怎麼了這是?我還沒追呢,怎麼就不跑了?”
中年男人疼的說不出話來,那個女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很想跑,可是兩條腿卻像是灌了鉛一樣,牢牢地釘在原地,連動一下都不敢。
畢竟,有兩個前車之鑑放在那裏,她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
在場的沒有一個是傻子,他們雖然不知道沐晚縈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直覺告訴他們,眼前的古怪一定是跟沐晚縈有關係。
中年女人顫顫巍巍地看着沐晚縈,臉色有些發白,就好像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勉強開口問道:“你,你究竟是誰?你對我們做了什麼?”
“什麼?”沐晚縈一臉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不僅如此,她還用一種微妙的眼神看着女人,如同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女人只是直覺之前發生的一切一定跟沐晚縈脫不了關係,可是這會兒看到對方坦然的面容,心裏又覺得有些不確定。
不過,眼下這個時候,她沒有功夫琢磨這些,不管沐晚縈是不是有什麼古怪,這會兒她都要走爲上計。
於是,她彎下腰看了一眼自己腳邊的男人,試探着問道:“他爸,你還能站起來走嗎?”
中年男人也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無論他心裏想什麼,現在這個時候都不是計較的時候,他試着咬了咬牙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想要往出走,可是剛走出兩步,腳底板傳來的鑽心疼痛,就讓他心生膽怯。
他猶豫了半晌,早就擡起的腿卻始終落不下去。
女人急了,衝動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催促道:“走啊!”
“我,這……”
這會兒,沐晚縈已經手腳輕盈地從屋頂上跳了下來,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向不遠處的三個人,臉上帶着幾分好奇和不解。
“咦,你們怎麼還在這兒?難不成是良心發現了,打算跟我去自首?”
中年女人見狀,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是逃不了了,她急中生智,忽然想起自己手裏抱着的孩子。
於是,她的臉上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來。
“你站住別動,要是再往前,我的手可能就不聽使喚了。”
說着她把躺在自己臂彎裏的孩子往上託了託,另一隻手就掐在嬰兒的脖子上,挑釁地看向沐晚縈。
尤其是當她看到沐晚縈真的停下了腳上的步子之後,她不由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幾分從容來。
“你想做什麼?”
“妹子,我不想做啥,只是想保命罷了,只要你放我們走,我肯定不會對這孩子動手。”
沐晚縈一愣,“你走啊,我又沒有攔着你。”
聽到她的話之後,女人臉上的神情一僵,“要不是你耍花招,我們早就走了。”
“大嫂,你講講理好不好,我剛剛一直在那兒,連碰都沒碰到你們,你說我耍花招?”
說話的時候,沐晚縈一臉的無奈,彷彿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見狀,中年女人也狐疑了起來,她跟身邊的男人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幾分動搖,明顯就是開始懷疑自己了。
沐晚縈還在試圖勸說:“大嫂……”
可是她纔剛一動,早就風聲鶴唳的女人手上的動作立刻就緊了緊,從沐晚縈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原本因爲生病而臉色蒼白的男嬰,在女人的動作之下,臉上竟然變得漲紅起來。
看到這一幕,沐晚縈不得不再次停下了腳步。
“好好好,我不過去,你別衝動。”
她沒有再動,大腦飛速地轉動着,思考着自己應該怎麼應對眼前的情況,同時,又在暗自腹誹,顧沉逍這個人平時不是跑的挺快的,怎麼今天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出現……
她不想放這些人再出去害人,可是他們的手裏卻有人質。
中年女人見她是真心在乎這些嬰兒的安危,一直吊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邊還在猶豫的男人,心裏閃過幾分掙扎,最終只剩下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既然他不敢走,那她就自己走。
於是,在沐晚縈心裏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的時候,那女人扭身就想跑,可是同樣的,她才邁出一步,就突然覺得腳底一陣鑽心的疼痛,即便她及時收回了自己的腳,卻還是差點摔倒在地。
她哭嚎了兩聲之後,忽然猛地回過頭死死地瞪着依舊站在原地的沐晚縈。
“是你,是你!是你對不對!就是!”
沐晚縈睨着她,就連眼神都沒動一下,臉上忍不住露出幾分嘲諷來。
“大嫂,你看我站的離你可還有段距離呢,你就算是想在我頭上扣屎盆子,也得靠譜一點兒吧?這也太不像話了。”
可那個中年女人卻因爲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頭困獸,神情逐漸變得癲狂起來。
她完全不相信沐晚縈的話,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聽到沐晚縈說的話,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沐晚縈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段把他們困在了這裏。
甚至在某一時刻,她的腦海當中竟然出現了她被公安抓住之後槍斃的畫面。
於是,她在這樣的情緒崩潰之下,一直掐在嬰兒脖子上的手指倏然間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