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苑,觀星臺。

    溫舒絨揪住了匍匐在地上女人的頭髮,強迫她擡起頭,滿面鮮紅的血襯得她的臉更加蒼白,蹲在她的面前,強迫手裏的人與她對視。

    “辰哥哥馬上就來了,你猜,他會不會因爲我這樣對你而責罰我?”

    溫舒絨笑的狂妄,許白蘇目光憤恨,手筋腳筋皆被挑斷,痛都該痛死了,偏偏溫舒絨給她餵了千年的人蔘吊着她的命,已經三天三夜了,她現在真真是生不如死。

    頭髮被扥住,拉扯着頭皮生疼,可這疼相較來說已經不算什麼了,擡起眼皮,狠狠地瞪着溫舒絨,張口把混着血的口水啐了她一臉。

    溫舒絨臉色大變,揚手狠狠地甩了許白蘇一個耳光,金鑲玉的戒指刮花了她的臉,她卻笑了,笑的癲狂。

    “溫舒絨,你以爲你贏了嗎?”

    話音剛落,明黃龍袍的男人拾級走了上來,揹着月光,皇家的男子都生的極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也篤定他一定是笑着的。

    他見到她一向都是笑着的,一雙劍眉配着黑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樑搭上一張薄厚適中的脣,漾起一抹淺淺的笑,實在是令人目眩神迷,許白蘇很喜歡很癡迷。

    鬆開許白蘇,提起裙襬朝顧日辰小跑去,連行禮都免去了,直直的撲進他的懷裏,男人順手摟住溫舒絨的腰,完全不把許白蘇這個準皇后放在眼裏。

    “辰哥哥……救我……”

    許白蘇見到了顧日辰彷彿見到了神祇,眼裏滿滿的都是他,以至於她忽略了三天前還允諾她要她做整個大麒最尊貴的女子的男人現如今已將他人擁入懷中。

    甚至那個女子就是導致她現在這個狼狽模樣的罪魁禍首。

    顧日辰是笑着的,可說出來的話彷彿淬着毒藥。

    “許神醫狼子野心,居然膽敢在父皇的的藥膳裏下毒,謀害皇上,當罪誅九族。”

    顧日辰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就快速移開了目光,仿若她是什麼見不得的東西一般,神情也出現了不耐,冷冷的開口卻是已然將許白蘇打入了八寒地獄。

    觀星臺上,登高望遠,可將整個京城收歸眼底,這裏原本是許白蘇最喜歡的地方,如今那曾經喜歡之人一字一句把這裏變成了煉獄。

    “許神醫已於一個時辰前伏罪。”

    溫舒絨見縫插針,補刀補得很及時,許白蘇急火攻心,生生嘔出一口血來。

    擡眼看着月光下相擁的二人,她笑了,時至今日她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她的夫君那樣自然的摟着別的女人,這二人怕是早就勾搭起來了吧,怪不得溫舒絨對自己的敵意這樣大,竟是自己擋了她的路。

    有太監端上來一托盤,白色瓷瓶在月光下泛着微涼的光。

    “蘇蘇,你認得的,這是一滴歡。”

    許白蘇當然認得,這是她親手爲他配的藥,毒性極強,只一滴便可讓人即刻斃命,本是爲了讓他防身的,如今倒成了她的歸宿,真可笑。

    三日前,皇帝駕崩,太子即位。作爲太子妃,許白蘇本應同顧日辰一起走向高臺享萬人朝拜的,可是顧日辰說,登基大典封后怕委屈了許白蘇,待他登基後,會專門爲他操辦一場封后大典。

    多麼拙劣的藉口啊,那時的許白蘇竟信了,哪怕是方纔,她也是寄希望於顧日辰的,直到小太監把白瓷瓶遞到了她嘴邊。

    一切都破碎了,經年的那些極致溫柔細心呵護,如同一場夢一般碎的徹底。

    顧日辰,溫舒絨,我許白蘇在這裏起誓,我就算是做了鬼我也不會饒過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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