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來,福身請安。
被攔了下來,也對,她何曾對他請過安,手腕被顧赤堇握住,他的手指搭在她手腕的念珠上,忽然頭痛欲裂,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竹屋裏,顧赤堇坐在塌上手肘拄在牀邊閉目養神。
看着他的臉,腦海中赫然出現了前世臨死的畫面,不同的是,在小太監給她灌入毒酒之後,她看到了後面的事。
看到顧赤堇替他一劍殺了顧日辰,看到溫舒絨被逼着從觀星臺上跌了下去血肉模糊,更是看到了顧赤堇跪在她身邊虔誠的吻她的脣。
她的脣齒間還留有毒酒!
她想要衝過去阻止他,卻什麼都做不了,眼睜睜看着他倒在了她身邊,安詳的閉上了眼,嘴角帶着滿足的笑意。
他早已安排好了後事,他的心腹爲他二人換上了大紅的喜服,將他們倆同穴合葬,墓碑上刻着的字是,妻。
究竟是有多深的情誼,能讓他爲了她殉情!
他本可以坐在那個權力至高無上的位子,不是天下所有的男子都渴望那個位子嗎,他就爲了她這樣輕易的放棄了?連同他的命一起!
頭好像又開始痛了,心裏說不出的情緒像一根根線密密麻麻的纏繞着,心口也好悶。
聽到動靜的顧赤堇睜開眼,忙的上前關心許白蘇的狀況。
許白蘇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的哭腔。
顧赤堇注意到了,伸出去的手默默地縮了回來,她怕他。
他是宮中最不受寵的皇子,他陰鬱沉悶不苟言笑,比不得顧日辰見誰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她怕他也屬應當。
可是他不知道顧日辰背地裏不爲人知的那一面,皇家子弟哪有真正無邪的,顧日辰他,絕不是許白蘇的良配。
“二皇子找我可有事?”
許白蘇自是知道他找她的目的,他不想她嫁給顧日辰,既然皇帝允諾祖父的是讓她做太子妃,那麼這個太子由他來做是不是許白蘇就可以嫁給顧赤堇了。
當時的許白蘇是怎麼回覆顧赤堇的呢,她辱罵他,羞辱他,說他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說他醜陋粗鄙配不上他。
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許白蘇嬌慣壞了,這可是她能想到的世間最惡毒的話了,當然這相比顧赤堇自幼聽到的辱罵來說算不得什麼,可是由她之口說出來,卻如同萬箭穿心之痛。
許白蘇至今忘不了當年他的神情,痛苦,憤怒,不甘,卑微,通通糅雜在一起,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也被這樣的他嚇到,轉身匆匆而逃。
“許白蘇,不要嫁給顧日辰。”
他定定的看着她,一雙幽暗深邃的眸子裏面盛滿了深情。
他從未主動爭取過什麼,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的擁有什麼,他大膽妄爲,卻又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