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赤堇最近很忙,雪域使臣不日就要進京,皇帝將接待使臣相關的事宜交給顧赤堇來辦,這也算是他擔了太子名號後被分配的第一件事,這差事可大可小,朝堂上多少雙眼睛都盯着看呢,都想看看往日最不受待見的二皇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書房裏,顧赤堇靠着椅背眯着眼睛,方纔屬下呈上密報,那雪域的五皇子也在使臣團裏,據悉,那是雪域帝后最寵愛的孩子,仗着寵愛威脅使臣團帶着他出來,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左不過是個死,前腳應承五皇子把人帶出來,後腳就悄悄的派人回皇城報信,一來一回之間,帝后收到消息使臣團的路程已走了大半,只得派了死士晝夜不分快馬加鞭的追來保護着。

    消息還沒傳到宮裏,但也難保有人和他一樣已經得到了消息,若是雪域五皇子在大麒境域有了什麼閃失,兩國免不了的兵戈相向,自古以來的戰亂,苦的都是百姓,他是從戰場上踩着死人堆活下來的,戰爭的殘酷不會有人比他更清楚。

    許白蘇端着梅子湯走進來,裏面加了刨成渣的冰,消暑又解渴。將梅子湯放在案上,將窗子開了一道縫隙。

    “在想什麼,一天都泡在書房裏,門窗緊閉着也不怕悶壞了。”

    再次端起梅子湯來,欲遞到顧赤堇手裏,空着的手被顧赤堇一拉,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裏,湯碗裏的梅子湯晃來晃去,已經去穩了,還是不免盪出幾滴灑到手上。

    許白蘇嗔怪着他找帕子,顧赤堇執起她的手,舔舐着梅子湯。

    “真甜。”

    自從他們有了夫妻之實後,顧赤堇就總不正經,無時無刻不在挑逗她,夜裏更甚,從前和顧赤堇一起總是睡的香甜,現在和顧赤堇一起,則是不得好眠,啊,好想念之前的那個阿堇啊。

    接過她手裏的湯碗,一勺一勺的餵給她喝,本來是送給他的,叫她喝了個精光。

    “阿堇不開心嗎?”

    是相處很久了的人了,看出眼前人細微的變化都逃不過彼此的眼睛。

    “沒有不開心,是在想一些朝堂上的事,阿蘇有興趣聽嗎?”

    他什麼事都不瞞着許白蘇,也沒有什麼女子不得拋頭露面就該在府宅裏相夫教子的想法,朝政之事她想聽他便講給她聽,就怕小丫頭覺得枯燥。

    “不妨說來聽聽,能讓阿堇拋下我在書房裏呆上一天的事,我倒是很好奇。”

    輕笑一聲,啄了啄許白蘇的粉脣。

    “阿蘇是在抱怨我沒陪你?”

    躲開他的視線,眼神越過他的肩膀看向牆壁。

    “沒,纔沒有。”

    “害羞了?阿蘇,我很歡喜,我喜歡你黏着我,一直黏着我纔好呢。”

    從他身上跳下來,走到牆邊,轉過身來看他。

    “我纔不要呢,時間長了你該膩煩我了。”

    “不會的。”

    許白蘇撲哧笑了,話本上多的癡情女子負心漢,男人的許諾最靠不住了,但是顧赤堇不同,她知道的,他的甜言蜜語比旁人的賭咒發誓都要來的真實。

    “笑什麼,我說真的。”

    顧赤堇站起身來,走到許白蘇身邊,總是不想與她拉開距離,不自覺地朝着她靠近。

    “知道知道的,阿堇是天下間最好的夫君了。”

    側過身子,指着牆壁上與其他處顏色不同的地方,詢問。

    “這裏之前掛着什麼?”

    顧赤堇走到書架上,拿出一個竹筒,拉出裏面的紙卷,放在桌案上攤開。

    “從前愛慕阿蘇,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做了此畫掛在房中一解相思之苦。”

    畫中是她十歲的模樣,穿着鵝黃色上衣梳着雙平髻笑得燦爛,許白蘇竟不知顧赤堇還會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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