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神醫從皇帝身後,擦了擦他硬擠出來的兩滴眼淚,衝着許白蘇眨眨眼,食指豎在脣上叫她不要出賣他。

    許白蘇用袖子掩脣輕笑,皇帝以爲她是在笑顧赤堇被自己訓斥,更加拿起了範,就差用鼻孔對着顧赤堇冷哼了。

    許神醫走上前,摻着皇帝的胳膊,把他往他來時的馬車上帶,因爲他是偷偷從宮裏出來的,瞞着那堆囉囉嗦嗦的大臣,所以他的馬車很是樸素,樸素到皇帝邀請許神醫共乘被許神醫給嫌棄了。

    不過皇帝的面子還是要給的,許神醫挪到了皇帝的馬車裏,等許神醫上車以後,張公公也想回到車廂裏的時候,被皇帝無情的攆了下來。

    看着遠去的馬車,張公公感覺自己被拋棄了。

    許白蘇像是看熱鬧似的看着這一切,看到大總管這可憐巴巴的樣子,着實好玩,忍不住出言嘲笑他兩句,還是把他請到了祖父坐的馬車裏。

    “我們也上車吧。”

    顧赤堇攬着許白蘇轉身,許白蘇看了看外面,惆悵的嘆氣一聲,不捨的坐到車上。

    顧赤堇自然是看到了許白蘇的不捨,坐回車上後牽着她的手,向她保證。

    “阿蘇要是喜歡出來玩,日後我多陪你出來。”

    許白蘇點點頭,手指絞在一起。

    “但願吧。”

    皇帝一把年紀了還搞了出離家出走,順帶着把許神醫也拐進了宮裏,只剩他們兩個小的悄無聲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這期間皇帝對外宣稱顧赤堇去軍營練兵了,許神醫和許白蘇本就不受大麒禮法約束,平日裏就是蹤影不定的,是以太子妃失蹤一事被掩蓋的很好,倒像是不曾發生過一樣。

    終於回到了太子府,許白蘇躺在自家的牀上,愣愣的看着牀頂上繁複的花紋,看着看着,眼睛一眨一眨的越睜越小睡了過去。

    顧赤堇離開了這麼久,堆積了許多事等着他處理,他雖擔了太子的名頭,但除了接待雪域使臣團之外並未攬下什麼要事,更是連早朝都沒去過兩次,他要處理的事,與朝政無關。

    提前讓追風騎馬回來,將事情按照輕重緩急分好堆,他其實今日也無心處事,但又不得不做,心中只想着趕緊先把緊急的事情解決完其他的日後再說。

    把許白蘇送回院裏,他連房門都沒進就轉身朝着書房走去了,書房和臥房之間隔了一個花園,從花園裏的池塘繞過來後,顧赤堇臉色突然變得煞白,單手撐地跪在地上,另一隻手牢牢的扣在心臟的位置。

    “主子……”

    在書房門前等着顧赤堇的追風看到自家主子好好的走着走着突然這樣,連忙跑過來。

    顧赤堇咬緊了牙,憤恨的從齒縫裏迸出三個字。

    “相思蠱……”

    追風攙扶着顧赤堇勉強站起來,顧赤堇轉身。

    “扶我回去。”

    顧赤堇幾乎把所有的力量都壓在了追風身上,別看追風身形清瘦,脫下衣服都是腱子肉,力氣大的很,扶着顧赤堇根本不費力。

    不過是往回折返了三五步,顧赤堇心口的痛感就已經減輕了不少。

    顧赤堇雙手握拳青筋暴起,咬緊牙關渾身緊繃。

    事情真的朝着他最擔心最害怕的那個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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