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蘇不語,抿緊了脣,呼吸已然變得濃厚,身體的反應最騙不了人,她像一株綻放的花,只待他來採擷。

    “別鬧了……”

    許白蘇慌忙的放下轎簾,去阻顧赤堇的手。

    早知道他這樣不老實,她倒不如直接和祖父坐在一輛馬車裏,還不是因爲腿受傷了不想讓祖父知道才生生要受着顧赤堇一路的“騷擾”。

    “好好好,不鬧了。”

    手指不捨的從她的肌膚上離開,圈住她的腰。

    車馬一路向前,臨近城門,人也多了起來,交談聲漸次響起,終於熱鬧了些。

    “阿蘇喜歡熱鬧。”

    許白蘇點頭,熱鬧啊,誰不喜歡呢,人聲鼎沸歡歌笑語煙火氣的人間纔是最好的。

    她並非什麼都不知什麼都不懂,相反的,她見識的多懂得也多,她見過流民失所衣不附體果不飽腹的情景,也看過狼煙四起血流成河的場面,甚至親自體會過站在觀星樓上孤立無援的無奈淒涼,所以,她更加留戀熱鬧,

    長安大道連狹斜,青牛白馬七香車。

    她沒什麼文化,卻在讀到這句詩的時候記得格外真切,生活就該笑容滿面熱火朝天。

    “我……”

    顧赤堇張口發出一個音節就止住了,許白蘇疑惑的詢問,顧赤堇輕嘆着搖頭。

    許白蘇本想再追問來着,外面的吵鬧聲把她吸引了過去。

    馬車停了下來,許白蘇掀開簾子,弓着身鑽了出去,顧赤堇緊隨其後,剛探出身子,就看到許白蘇半蹲在車板上定住了,順着她的目光朝前看去,顧赤堇一時也不知該作何反應了。

    許神醫和皇帝,加起來一百好幾十歲的人了,此刻也不顧及顏面,抱在一起……痛哭?

    許白蘇和顧赤堇對視一眼,默默退回到了車廂裏。

    這次兩個人沒再膩歪在一起了,並排而坐,許白蘇受不了的打了個冷顫。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祖父痛哭流涕的樣子,實在是大爲震驚啊!”

    顧赤堇也抿脣撇嘴,誰說不是呢,真該把他們現在的樣子畫下來找人拓個幾百份發給那些雖忠心耿耿但一看到皇帝就腿肚子打顫的朝臣,管保他們一下子就戒掉見到皇帝就緊張的毛病。

    “許丫頭,知道朕來了還不趕緊出來迎接!”

    被突然點到的許白蘇屁股還沒坐熱乎又得鑽出馬車,乖巧的給皇帝行禮。

    “參見陛下。”

    皇帝走近,把許白蘇好個瞧。

    “受沒受傷呀?”

    許白蘇嘿嘿一笑,原地轉了個圈表示自己無恙。

    “沒有沒有,我好着呢。”

    顧赤堇緊跟着走下來,站在許白蘇身側,欠身行禮。

    皇帝白了他一眼,怨氣十足。

    “連自己媳婦都保護不了,你幹什麼喫的!”

    “是兒臣的錯。”

    顧赤堇認錯認得乾脆心甘情願,這怕是自打出生起他對着皇帝最恭順的一次了,皇帝知道他是爲了許白蘇,倒沒有激動啊什麼的情緒,不過還是在心裏默默吐槽他,也不知是隨了誰,這麼怕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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