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碰碗,仰頭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喝完後,還不約而同的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酒液。

    顧赤堇在旁邊看的一愣一愣的,他都不禁懷疑自己了,眼前的可真的是自家太子妃和父皇的貴妃?

    貴妃的眼神瞟到了一臉淡定的看着她們的顧赤堇,心底裏不免佩服,轉而又覺得好笑,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一代更比一代強,想當初老皇帝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喝酒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被嚇到了一樣,臉上那錯愕的神情她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忘掉了。

    朝着顧赤堇微微揚起下巴,擡起手裏的海碗。

    “太子要不要也來一碗?”

    顧赤堇擺手。

    “多謝娘娘美意,我就不了,待會還得帶阿蘇回家。”

    貴妃把頭轉向許白蘇,臉上換作一副委屈的樣子,好像是即將要被主人拋棄的小金毛。

    “蘇妹妹,今日不宿在我這裏了嗎?”

    放下手裏的海碗,哪裏還有了方纔豪邁飲酒的樣子,歪着身子靠在椅子扶手上,低垂着眼眸,聲音婉轉曲折,搶過一旁侍女手裏的帕子,在空中一揚,收回手來做拭淚模樣。

    “蘇妹妹如今有了家室,竟是要和我生分了嗎,從前與我一夜一夜的飲酒作樂聽曲高歌,好不快活,你算算,你都有多久沒來我這了,我這承澤宮裏,好生寂寞……”

    許白蘇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但是,除了眼前這個。面色爲難的看了顧赤堇一眼,許白蘇狠狠心,對着他說。

    “阿堇,要不你先回去吧,今晚我住在柃姐姐這裏。”

    “不行。”

    誒?許白蘇一楞,她沒想到顧赤堇能這麼幹脆的拒絕她。

    貴妃也從帕子後面悄悄擡眼,這和傳聞中不符啊,不是說太子最寵愛這個小丫頭了嘛。前兩日閒聊天還聽那姚妃抱怨,說她兄長想把女兒塞進太子府被直言拒絕了,這位太子還放出話來,說此生唯阿蘇一人。她當時還唏噓了了一番,這花心的老皇帝竟生出了個情種,現一看,傳言多半摻假。

    她這邊腹誹着,那邊倆人已經爭論了起來。

    “爲什麼,我就在柃姐姐這住一晚又能怎樣,難不成我去哪兒都要聽你的指揮得你的批准不成!”

    許白蘇是真的生氣了,他之前無端喫醋生氣冤枉她也就罷了,自打從濟城回來,她就感覺自己像一個囚犯一樣,時時被他跟着監管着,她也真的是有點受夠了。

    顧赤堇不說話,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見他這樣,許白蘇也不跟他硬槓,轉過身來不理他。

    把她和貴妃的海碗都倒滿酒,把海碗遞到貴妃手裏,和她碰杯。

    “我們喝我們的,不理他,來幹了。”

    說罷,仰頭將酒一飲而盡。

    貴妃是秉持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思,況且倆人鬧矛盾了,她也是站許白蘇這邊的,笑着和許白蘇碰杯,幹碗。

    挑釁似的瞧了顧赤堇一眼,勾起一個玩味的笑,起身給她倆倒酒。

    “蘇妹妹可決定了?確定宿在我這,我就讓如兒給你準備被褥去了。”

    接過酒杯,再次喝光碗中酒,豪邁的用袖子擦嘴,也不去看顧赤堇了,許白蘇衝着貴妃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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