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川故意走到醫院一處偏僻的角落,隨後回頭看向氣喘吁吁追過來的許曼,神色不耐:“找我有什麼事?”
許曼深知他的毒蛇本性,若非必要,也不想和他走得太近。
她開門見山說出目的:“我想要聿晉堯的聯繫方式。”
得知許曼並不是要抓着當初設計許喬的事找他要好處,徐向川臉色緩和些許,不過並沒有立馬答應下來。
藏在鏡片後的雙眼透出精明,警惕地打量着她:“你要做什麼?”
“把許喬被兩個小混混上過還生下孩子的事告訴聿晉堯。”許曼回答得十分直白。
反正這件事,他們是一條船上的人,她不擔心徐向川反水。
“正好,她也擋了你妹妹的路,我這樣做,同樣也幫了你不是嗎?”
一提到徐明萱,徐向川眼底立即浮現戾氣。
明萱現在有多慘,他對許喬的恨就有多深。
可徐向川善於隱忍,沒有周全的把握,他不會再輕易出手。
上次讓人綁架甜寶,不過是同樣從男人的角度以己度人。
他認爲聿晉堯就算對許喬再上心,也不會真的愛屋及烏喜歡她和別人生的女兒。對甜寶下手,不會引起他的報復。
可最終,還是功敗垂成。
如今許曼送上門來,徐向川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兩人分開後,許曼立即拿出手機,給聿晉堯發了信息。
爲了挑起他的怒火,也爲了保證他看後對許喬嫌棄厭惡,她顛倒黑白,把許喬被設計說成她喝醉酒在外面和人亂來,還着重強調了是兩個小混混,且許喬還不顧家裏阻攔把孩子生了下來。
信息發出去後,她想了想,又補充發過去一條。
【聿總,我是許喬的姐姐許曼。剛纔說的都是真的,我怕您被她騙了。】
看到兩條信息都成功發送出去,許曼重新勾起嘴角,笑得惡毒又得意。
彼時,回到家的許喬已經睡下。
她的夢裏,無數過往再次浮現。
當年母親得了絕症,不得已帶着她從臨縣返回南江市,想把她交給許振海撫養。
或許是覺得她貌美,將來有利可圖,許振海答應了,但卻拒絕出錢爲母親治病。
她能大鬧許振海的公司逼他妥協,卻無法找他和葛珍報仇,也沒法紓解母親被拋棄背叛的鬱結,更救不回她的命。
葛珍母女搶走了她和母親的家,許曼卻自從她回到許家後就明裏暗裏地欺負她。
哪怕她每次都拼命地反擊回去,也少不了喫虧。
五年前那一晚,是上天垂憐,才讓她碰到了聿晉堯,碰上她愛的人。
否則,她就如許曼所願,徹底地被毀了。
緊接着,許喬又夢到許振海和葛珍要搶走孩子,夢到今晚許曼在醫院裏威脅她的醜惡嘴臉。
許喬既痛恨,又覺得自己無用。
狠狠教訓了對方又怎樣?
於許曼來說,動不了根本,也無關痛癢。
事情過去之後,他們一家三口,依舊可以踩在母親的血淚和屍骨上,活得光鮮亮麗。
於她自己而言,在心理上,又是一次不亞於凌遲的傷害。
聿晉堯眸光一沉,擡起手,動作輕柔地將眼淚拭去。
送許喬回來後,兩人什麼都沒發生,他也沒有離開,一直安靜地守護在她身邊。
看她睡夢中都不安穩,聿晉堯的心跟着痛起來。
胸口彷彿被人挖走了一大片,空落落的,十分難受。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聿晉堯順手拿起來。
看到許曼的信息,他周身的氣息倏然冷冽,一貫深沉且平靜的眸子,已經處於暴怒邊緣。
別說信息裏描述的酒店和時間就是他和許喬當年那一晚,就算時間地點對不上,聿晉堯也不會相信許曼的污衊。
緊接着,叮的一聲,許曼的第二條信息發了進來。
聿晉堯指間驀然一緊,硬生生將手機捏得變了形。
五年前那一晚的情形很混亂。
他事後安排人仔細調查過,所有的痕跡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許曼沒有這個本事。
聿晉堯狹長的墨眸輕眯,想起那晚被派來刺殺他的人。
幕後黑手,至今杳無音訊,連其下手的動機,都毫無頭緒。
對方彷彿銷聲匿跡了,這五年來再未出現過。
或許,就是要暗殺他的人順帶將許曼設計許喬的證據一起抹除了。
聿晉堯沉思片刻,心裏做了決斷,
然後,低頭在許喬安穩許多的側顏上落下一吻,也跟着在她身邊躺下來。
他從後面擁住許喬。
以後有他在,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她!
一週時間悄然而逝。
又是一個週六,許喬打算帶甜寶去醫院看望溫思思。
出門前,她彎下身,幫甜寶整理臉上可愛的卡通圖樣口罩。
這時,門鈴聲突然響起。
門打開,聿晉堯牽着聿大寶等在外面。
過去的一週兩人工作都很繁忙,一直沒有見面,看到他,許喬很高興。
甜寶更是直接抄聿晉堯張開雙臂,要他抱。
聿晉堯沒有厚此薄彼,蹲下身,一邊一個,將大寶和甜寶都抱了起來。
許喬走在他身邊,看到黑色風衣下面,男人好看的手臂線條鼓起,心裏頓時安全感爆棚。
同時,還有點小小的驕傲。
眼前這個處處散發着迷人荷爾蒙的聿晉堯,以後都是她的了!
聿晉堯的那輛加長版黑色邁巴赫就停在小區樓下,司機老趙見到他們下來,連忙打開車門。
許喬坐進車裏,發現空着的後車座放了一些名貴的補品。
她以爲是聿晉堯爲溫思思準備的,心裏還有些奇怪。
這些補品,都是適合老年人喫的。
探望過溫思思後,聿晉堯從老趙手裏拿過補品,讓他留在病房裏幫溫思思看着兩個孩子,自己則帶着許喬去了同一層的另一間病房。
許喬以爲他有長輩住院,隨口問了句。
聿晉堯卻笑了笑:“待會你就知道了。”
他不是想瞞着許喬,只是想給她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