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手腕便被追上來的男人拽住:“你搞什麼?我好不容易纔拉到王總給新劇投資,你當着他的面甩臉走人,不想混了是不是?跟我回去,和王總道歉!”
經歷一系列風波之後,戴念昔的地位已經今非昔比。
新換的這個經紀人非但不似之前的駱姐,會幫她擋掉一切麻煩,反而巴不得賣了她的血肉,爲自己換取好處。
“我不去!”
戴念昔壓低聲音,拼命想把手往回抽。
她不想大庭廣衆之下被認出來,更不想自己的狼狽展露人前。
“由不得你!你以爲,你還是之前風光無限的戴念昔?”
兩人的力量懸殊明顯,戴念昔幾乎是被男人拖着往回走。
她轉過頭,目光哀求地看向賀少銘。
賀少銘快速蹙了下眉,推開扶着自己的代駕,拿出錢包,看也沒看,直接抽了一疊鈔票塞他手裏:“去把那個男的拉走!”
代駕快速掃了一遍,目測有三千左右,喜滋滋地聽從吩咐去辦。
“你誰啊?幹什麼?”
原本囂張的經紀人突然被個人高馬大的陌生人拉住,立即不滿地叫起來。
兩人拉扯之際,戴念昔得了自由,迅速走到賀少銘身邊,伸手扶了他一把。
賀少銘酒意上涌,高大的身軀倚在戴念昔身上,帶得她整個人都往旁邊踉蹌了兩步,另一隻手撐在車前蓋上,才勉強站穩。
“會開車嗎?”
夾雜着酒氣的滾燙氣息噴在戴念昔耳邊,燙得她臉頰發紅,連忙點頭。
戴念昔扶着賀少銘坐進後座,開車送他回家。
彼時,賀少銘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戴念昔扶着他躺到牀上,累得滿頭大汗。
她擡手擦了下,幫賀少銘脫掉外套和鞋子,正準備拿毯子給他蓋上,手突然被握住。
戴念昔怔住。
賀少銘睜開朦朧的醉眼,一瞬不瞬地和她對視。
戴念昔認真打量。
其實,賀少銘的長相很出挑,有種又乖又痞的矛盾結合,很吸引人。
“賀少......”
轉瞬,卻聽到賀少銘含糊又委屈的聲音:“茵茵,茵茵,你爲什麼這麼對我......”
賀少銘緊緊抓住她的手,掙扎着坐起來,想要抱她。
戴念昔斂眸,想把手抽回來:“賀少,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聿茵茵。”
“嘔——”
賀少銘吐了她一身。
......
漫長的黑夜過去。
次日上午,天光大亮,賀少銘揉着脹痛的額角下牀。
洗漱後,來到客廳裏,剛好看到戴念昔將做好的早餐擺到桌上。
賀少銘皺眉:“你昨晚沒離開?”
“昨天送你回來後時間太晚,我怕有危險,不敢走夜路回去,就在你家客廳裏睡了一夜。”
事實上,昨晚她收拾了被他吐得狼藉的房間和自己之後,已經凌晨三點多。
“廚房裏熬了粥,你記得喝,我先走了。”
說着,拿起包就要離開。
賀少銘喊住她:“吃了早餐再走吧。”
自從知道和聿家的真實關係,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後,戴念昔褪去了不切實際的浮華。
她沒有刻意接近賀少銘的意思,只是真心感謝他昨晚幫了自己。
賀少銘上前,不由分說地拉着她到餐桌前坐下。
“沒想到你做飯的手藝還不錯。”
賀少銘喝着戴念昔熬的雞絲粥,對她刮目相看。
戴念昔眼底浮起一絲笑意,凝眸反問:“難道你以爲我十指不沾陽春水?”
“你的工作,難道不是如此?”
戴念昔笑笑,垂下眸小口地喝粥,沒再接話。
倒是賀少銘問起她現在的情況,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這也是他留下戴念昔喫早餐的原因。
本質上,賀少銘還算是個講義氣的人。
戴念昔:“謝謝你的關心,不過只是一些小麻煩,我自己能應付。”
賀少銘還想說什麼,他媽的電話打了進來。
剛接通,賀二夫人便劈頭蓋臉地質問:“你和聿茵茵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怕不滿意聿茵茵這個兒媳婦,可得知親家忽然生了重病,賀少銘父母還是今天一大早便去了醫院探望。
結果,卻因爲聿茵茵鬧得不歡而散。
賀二夫人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她當着聿家來探望的親友的面,親口說看不上你,說你們馬上要離婚了。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拿上戶口本去和她把手續辦了!”
賀少銘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陡然一沉。
片刻,擡手捏了下眉心,疲憊地說:“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
戴念昔識趣地放下勺子,拿起包,和賀少銘一起離開。
聿茵茵和賀少銘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的時候,聿晉堯這邊也有了進展。
“薄遇見過高慧?”
聿晉堯聽到梁東和羅康的稟告之後,和許喬相視一眼。
兩人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震驚。
梁東點頭:“是。薄遇來到南江市後,曾經去過好幾次高慧在市中心的一套別墅。”
羅康也查到了薄遇和高慧之間多次的通話記錄。
許喬不可思議地自言自語:“薄遇是高慧的兒子?她是聞人行的同黨?”
所以,之前無論是高煊唆使蘇冉冉投毒害大寶,還是高慧藉着買股份的藉口打錢給慕大江父女買兇殺她,都是有跡可循。
高慧,從一開始就對聿家虎視眈眈,並不僅僅因爲她和聿茵茵關係不睦。
聿晉堯也皺起眉。
他想得更多。
當年清菡被抱走,還有他這些年幾次被襲擊,應該也和高慧有關。
難怪,聞人行的勢力明明在國外,對國內聿家的事情卻瞭如指掌。
許喬不解:“高慧怎麼會和聞人行認識?她和聿家有仇?”
當年,高慧和聿啓榮都是在國外旅遊期間和彼此認識的。
高家,也只是普通的小康之家,和聞人家八竿子打不着關係。
“要說有仇,大概就是家裏人反對她嫁進來。”
聿晉堯眼角掠過冰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