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依爬上馬車,纔要打開車門進去,車內一隻腳踹在她肩上,直接就將她踹得摔在馬車下。
謝寶儀從車內探出頭來,冷冷的瞪着趙玉依說道:“你不是覺得我們謝家委屈了你嗎?還來做我們謝家的馬車做什麼?去找你的李大少爺黃少爺胡少爺啊?我呸,什麼玩意兒!走!”
謝寶儀刷的關上車門,叫車伕走人。
“寶儀,寶儀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解釋的!”趙玉依見狀顧不得身上的疼,忙爬起來追上去。
可惜只得到了車內謝寶儀一句:“煩死了,趕緊走,走快點!”
趙玉依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瞬間委屈得淚如雨下。
太過優秀被人欣賞又不是她的錯,謝家說是對她很好了,但她到底是寄人籬下的,總有不長眼的奴婢欺負人,她又不好多說,私底下偷偷的傷心一下被人看到了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她明明都說已經有心儀的男子了,他們還是要喜歡她愛慕她對她好她又有什麼辦法?
爲什麼要責備她?爲什麼要留下她?
嗚嗚嗚,表哥……
腦子裏不受控制的浮現起早上的一幕,她噁心的乾嘔了一下,而後又覺得這樣不對,她忙爲自己辯解:“表哥我不是嫌棄你,我就是身上太髒了。嗚嗚嗚,娘,您爲什麼要這麼早離開女兒?女兒天天被人欺負,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最後還是碧尺不知道從那個角落裏鑽出來,見到她心疼的抱住她:“小姐,你怎麼了?”
趙玉依像是見了親人一般,轉身抱着她哭:“碧尺,我好傷心,我好難過,寶儀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他們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碧尺心疼的摟着她:“小姐你別難過,你這樣子要是被表少爺知道了——
碧尺也下意識的想到了下午那些流言,頓時生出一股子噁心來,她也不敢在趙玉依面前表洗拿出來,只得裝作沒提起過一般繼續說道:“你這樣子要是讓夫人在天之靈看到了,該有多難過?!”
趙玉依哭道:“碧尺,我想回家,我不想再呆在謝家了。他們都欺負我!”
“好,小姐,我們回家。”碧尺將趙玉依扶起來:“我們這就回去收拾行李,明兒一早我們就走。”
最後碧尺揹着趙玉依一步步往謝家走。
到了謝家,大家都忙着照顧謝夫人和謝景恆,兵荒馬亂的,根本就沒人注意到她們,就是碧尺想去廚房給趙玉依找點喫的都找不到,最後只能啃着早上剩下的點心填肚子,覺得這日子真的是沒法子過了。
“滾!滾!全都給我滾!”
屋子裏,謝景恆發瘋的將屋子裏的東西都砸了,丫鬟們全都被嚇壞了,再加上今日之後丫鬟們也都有所耳聞,一時間實在是很難面對自家的神仙公子,於是便半推半就的退了出去。
謝景恆站在滿地狼藉的屋子裏,忽的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又掉下來,漂亮得彷彿星辰的眼睛此時黯淡無光,他像一隻失去了靈魂的布偶人。
是啊,他還有什麼靈魂呢?
被男人玷污,被老師逐出師門!
他毀了!
他的一生都被毀掉了。
他就像是個笑話一樣!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謝景恆打開抽屜,抽出鋒利的匕首,對準心臟。
他還活什麼呢?
他就是一個恥辱!
他就是一個笑話!
謝景恆無法面對這樣骯髒的自己,無法面對世人異樣的目光。
唯有死,能徹底解決!
謝景恆將匕首對準心臟,手上用力。
“不要!”
好不容易躲過衆人摸過來的雪梨看到這一幕,嚇得魂兒都飛了,想也不想就衝進來,一把奪了謝景恆的匕首!
“雪梨?!”謝景恆睜開眼睛,認出這是林晚的心腹丫鬟,他腦子裏不由得浮現出林晚不屑的表情,眼底黑雲凝聚。
雪梨絲毫不知,她顫抖的抱着匕首:“謝公子,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不能這樣啊!”
“我不能嗎?你是哪根蒜哪根蔥,也敢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謝景恆目光陰冷,一步步走過來,在雪梨的怔愣失神中忽地暴起,一巴掌將雪梨扇飛在地,正好落在地上的碎片上,扎得她瞬間渾身是血,慘叫不已。
匕首掉落在地上,寒光閃閃,刺得因爲動作幅度太大而扯着了後面傷口,再次勾起那些不堪回憶的謝景恆發起瘋,彎身抄起地上的匕首朝雪梨一步步的走過去。
雪梨睜大眼睛看着眼前一身雪白中衣,墨發披散的少年,明明有着一張跟她記憶中神仙公子的君顏,此時卻如魔神,一步一步,像是踩着她的心臟朝她走來,她也跟着一步步向後退:“不要,不要……”
“呵!”
謝景恆眼底毫無溫度,毫不猶豫的揚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