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給江南和西南兩地供貨,但需求量極大,因而肥皂工坊也是一刻都不能停的運轉,所需的原材料也越來越多,林晚一邊讓人繼續收購原材料,一邊繼續與老百姓們簽訂協議,只她也懶得一家家一戶戶的跟老百姓們簽訂協議了,她讓人去尋當地的縣令,讓官府做擔保,然後按照村來簽訂協議,到得後來,但凡是有些上進心的或者對老百姓好的縣令都會親自找過來,大大的節省了林晚他們的時間。
肥皂工坊高速發展,賺得盆滿鉢滿,與此同時像紀家這樣的豪門大族或者大商家也從中賺了不少,而他們越是賺得多,跟林晚和魏衡的利益關係便越是牢固,林晚根本就不必費任何口舌,便將這些人綁在了自己的戰船上。
除了上面的頭部賺錢,下面的小商家也都賺了不少。
因爲受林晚的影響,那些世家大族們發現,如果單靠他們自己在一府之地開店售賣肥皂,成本高不說,銷量也上不去,於是他們便也學了林晚的法子,將代理權一層層的分下去,批發和零售同時進行,如此便也有一些小商家得到了好處。
只他們放的是肥皂的代理權,香皂依舊捏在他們自己手裏,影響自也不大。
除了這些人,便是下面的老百姓也都收益。
因爲肥皂工坊原材料需求非常的大,老百姓們原本儲藏的花生等原材料都賣出了一個不錯的價格,且如果跟肥皂工坊簽訂了收購協議的話,今年也可以大量栽種,到時候收入也不會少,如此他們的收入有所增加,生活也有了希望,心裏自是對肥皂工坊存了感激,再者肥皂也着實好用,因而很多得了好處的老百姓也都願意支持肥皂工坊的生意,咬牙買一兩塊肥皂回去使用,而這又促進了肥皂的銷量增加,可謂是良性循環。
總而言之,如今整個西南已然因爲肥皂工坊發生變化,猶如一潭死水有了活力,已然隱約可見繁榮。
見此知府大人心情是最爲暢快的,也對自己當初的決定最爲欣慰。
林晚隨着肥皂工坊和梯田的修建,漸漸成爲西南家傳戶曉的傳奇人物。
轉眼到了五月,從月初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天空幾乎整日都是灰沉沉的,整個府城都像是籠在看一層霧灰裏。
街道上到處都是積水,有些低窪的地方積水甚至道了膝蓋,到處都溼漉漉的,長滿了苔蘚。
桐城的人們顯然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多雨的天氣,嘴裏抱怨着,卻也不耽誤他們生活。
但林晚的心情卻越來越沉重。
她知道這西南道是屬於亞熱帶溫溼氣候,常年多雨水,降雨量極大,但這般連續半個月下雨,哪怕不是瓢潑大雨,如果繼續下去,只怕也要發洪水。
在現代出現洪水損失都那麼嚴重,更不要說這古代了。
地裏的莊稼還能不能要都是輕的,若是堤壩決堤,那可是洪荒百里。
林晚問過買回來給他們做飯的嬸子,西南以前也曾經發過大水,但最近幾年天氣都不錯,雖然也會像現在這樣連續下雨,但堤壩穩固,一般也就是河水水位高漲一段時間,等雨水停下來便很快就過去了。
今年不知爲何林晚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不好的預感。
而若是今年出現洪災的話,不僅僅是老百姓們要遭受苦難,便是她和魏衡都有可能會被拱上風口浪尖,肥皂工坊也可能要蒙受巨大的損失。
想到這裏,林晚叫來青魚:“你去叫韓江過來一趟,就說我有事找他們。”
青魚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原本黑瘦黑瘦的一個小姑娘,跟在林晚身邊已經兩個月了,人白了許多也胖了許多,還長高了許多,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越發的機靈,聞言忙拿起雨傘;“奴婢這就去。”
青魚很快就將韓江請來,韓江問:“夫人,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韓江,你們在桐城有多少人?”林晚等青魚出去後單刀直入的問。
韓江愣住,夫人怎麼突然間問起這個?
“嗯?”林晚擡眸,眼神帶了幾分壓迫。
林晚也不在意韓江答得含糊,直接吩咐:“你命他們前去查看西南諸水道堤壩,可有決堤之險。”
韓江一聽決堤二字,就心驚肉跳:“夫人是覺得會有洪災?”
“這雨已經連下了將近半月,且我瞧着也並沒有要停止的跡象,如此說不得便會有決堤的危險,而一旦決堤,若是暗中再有人散步謠言,你可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林晚看向窗外,說完又回頭看韓江。
韓江臉色都變了。
如果京城那些人想要對付自家主子,根本就不需要確定他們如今的身份,因爲太子在西南之事是實打實的,到時候他們只需要散佈洪災皆是受廢太子所累,那麼自家主子便要受千夫所指。
千萬不要覺得京城那些人不會做這樣的事,因爲一旦出現洪災,難免便要追責,人人都想推卸責任,自然便會有人厚顏無恥將主子推出來擋刀。
“我親自去排查。”韓江忙道。
“一有消息,便立即來報。”林晚道。
“夫人放心。”韓江應下,匆匆出了門。
等韓江出了門,林晚站在窗前看了一會兒雨,回來寫了一張帖子,叫來青魚:“你讓人送去給紀家大少爺,然後再通知成棟準備馬車,我要出門。”
素日裏林晚出門皆是騎馬,因爲騎馬比坐馬車快,她趕時間。
可春耕後接連下雨,魏衡見不得她冒雨騎馬,便置辦了馬車,又從暗衛裏挑了個叫做成棟的,專門給她駕車,同時保護她的安全。
“是。”青魚接過信,出去吩咐人送信,而後又去叫成棟準備馬車。
林晚回房重新換了一身衣服,撐傘來到門口,成棟已經將馬車停在門口,林晚帶着青魚上了馬車,吩咐成棟;“去聞香樓。”
下雨天便連聞香樓的生意都差了許多,冷冷清清的,整個酒樓都像是浸泡在潮氣裏。
“墨夫人來了。”聞香樓掌櫃見馬車停在門口,忙親自打傘迎了出來:“今兒有最新鮮的河魚,您要不要嚐嚐?”
“好。”林晚含笑點頭:“給我一個雅間。”
“沒問題。”掌櫃將林晚送到雅間,又吩咐小二去點菜,自己親自奉上茶,林晚道謝:“等會兒若是紀家大少爺來了,請將他迎上來。”
“沒問題。”掌櫃也不奇怪林晚爲何會這個時候見紀雲集,紀家和肥皂工坊有着生意來往呢。
紀雲集接到請帖也沒想明白林晚爲何會在這個時候請自己出去喫飯,但也知道林晚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去跟紀家家主說了一聲,便也換了衣服過來,沒一會兒便到了雅間。
“大少爺來了。”林晚轉頭看向紀雲集,笑着擡手:“請坐。”
紀雲集朝林晚見了禮,而後坐下,林晚給他倒了一杯茶:“請。”
“墨夫人這可真是折煞我了。”紀雲集笑道,“不知道墨夫人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是有個事情。”林晚也不多寒暄:“我聽聞你們家有個廢窯?”
紀雲集怔住,萬沒想到林晚竟然會問這個:“確實是有個廢窯。怎麼,夫人有興趣?”
“是。”林晚點頭:“不知可否割讓?”
這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以的,畢竟是個廢棄的瓷窯。
只他不明白,林晚爲什麼要買這個廢窯,還是在這個時候。
紀雲集看了看外面,“夫人可是想要燒瓷?如若您想燒瓷,我可以給您介紹個去處,我家那廢窯已經荒廢多日,恐怕不好使用了。”
林晚搖頭:“我要那廢窯有些用處。對了,聽說那廢窯是在你家的一個小山莊裏?如若可以的話,是否可以連這小山莊也一併轉讓?”
紀雲集更加好奇了:“墨夫人可是又想到了什麼好主意?”
“是有一些想法。”林晚笑道:“隻眼下尚未成熟。只不知道紀家可願意割愛?”
紀雲集沒能從林晚這裏打聽到想要的消息,沉吟了一下,覺得那小莊子和那廢窯的確無甚重要,再者,若是林晚真的又搗鼓出什麼來好東西來,與之交好自然便也少不了他們好處。
別的不說,現如今單憑桐城和寧城兩府的肥皂和香皂生意,他們紀家便已經賺了個盆滿鉢滿。
“自是可以。”
林晚當即與紀雲集去衙門換了契書,而後前往小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