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楚辭上半夜集了兵,找到韃靼舊王殘餘的部落,兩個時辰,殲滅乾淨。

    鐵血手段震懾了周邊觀風不動的部落,雲州軍的威名在草原愈加響亮。

    草原以實力服衆,許多人甚至是在戰場上長大,崇尚絕對的武力。

    對於從中原來了不到幾年,就成爲了雲州守將的楚辭,韃靼部落中許多人,只認爲他是有點能力,有點運氣。

    但不值得像忌憚傅徵和蘇滬,對雲州瞭如指掌的老將。

    楚辭和他們比起來,只是一頭爪子鋒利些的初生狼崽子。

    事實並不如他們所想,楚辭用一次次的鎮壓,告訴他們,什麼叫絕對實力的壓制。

    雖然我年紀沒你們老,但你們就是打不過我。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城內城外都知道昨日有外族刺客,混進了城。

    傅煊自然也接到了消息,雲州城內並未有百姓傷亡,卻也與他這雲州知府有些干係。

    雲州民生歸他所管,雲州的防守護衛也有州府府衙的一份力。

    沒有知府時,雲州所有大權和責任,都擔在楚辭一人身上。

    “傳令下去,整頓府兵,加強城內守衛,州府官員按照上值時間,處理州務。”

    傅煊伏案,看着自京中傳來的信件,將事情招呼手下的幕僚去做。

    他沒有爭權的想法,如蘇靜月所講,傅煊在雲州待不長久。

    他來雲州,只不過是永安帝誤以爲他是太子的人,尋個錯處打發到雲州。

    最遲,今年年底,他們所謀之事,便要成功。

    傅煊屆時自會被新皇召回京。

    傅煊手下衆多謀士,自小身邊便有身爲侯府世子的暗兵,無論他在何地,都不會落魄。

    只是掩藏的太好,即便是居在最高位,識遍萬人萬事的永安帝,也被雲淡風輕的騙過罷了。

    傅煊哪是太子黨,滄州金礦一案後,青陽王府暗中有一半的金子,北運雲州,充當了軍餉。

    大徵國庫自永安帝即位,便是虧空的,雲州耗了十幾年,每一日需要的銀子都是一筆不少的數目。

    若不是傅徵背後的鎮國公府,苦苦挨着,哪有大徵的歲月安好,一切苦難都被雲州軍擋了下來。

    只有永安帝和那羣只會拍馬屁的庸臣,自以爲是天佑大徵。

    天真的可憐,傻的人神共憤,讀的聖賢書都餵豬腦子了。

    楚辭從草原回到大營,天徹底大亮,他一身血盔甲,將駐守大營的小刀嚇的半死。

    “辭哥!”

    “無事,沒受傷。”

    楚辭翻身下馬,往大營正中,自己的營房走去。

    一身的粘膩讓他很不舒服,儘管對這種感覺,還有身上難聞的氣味已經習慣。

    “辭哥,戰況如何。”

    小刀牙癢癢的問,襲擊是在他值守的時候出現的,氣死他了!

    “全剿滅了,今天中午加餐。”楚辭轉過身,對着後面擺了擺下巴。

    小刀順着看過去,後面的軍隊也回營了,呈一個大圈,圍了不少數的牛羊,還有戰馬。

    “他們不是喜歡搶麼?這些就當還債。”楚辭語氣中帶些笑意。

    他熬了個大夜,精神依舊飽滿,隱隱還有些出氣的快感,他平生最不喜歡別人覺得他好欺負。

    “我去點點!”小刀歡欣雀躍,他早就想這樣幹了,不過雲州大營有規矩。

    這次是他們先動手的,這是他們的戰利品,可不算是搶。

    “待會和我一起回府。”楚辭記起什麼,對着眨眼間跑遠了出小刀大聲道。

    昨夜,月娘是等着大家回去喫烤全羊的。

    “好。”小刀應道。

    楚辭再度轉身往營房走去,沿途遇見的打招呼的將士,他都一一應下。

    到營房時,他將身邊跟着的副將、親衛都遣散下去,去到房間裏,脫下盔甲,打着赤膊,提了個木桶出來。

    他的營房便是中帳,這裏圍了一人高的土牆,外面有親衛把守。

    楚辭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坐,這會要沐浴,也沒讓人去澡堂提熱水,直接在院子裏的土井,打水淋身。

    營房洗澡不講究,快速的衝一衝,就完事了。

    兩軍交戰,刀劍無眼,楚辭手臂、腰間,不可避免的有些細碎的小傷口。

    井水衝淋之下,蜿蜒細小的血絲,隨着水流被衝下。

    看着這些細碎的傷口,楚辭稍微有些煩悶。

    他覺得沒有什麼,月娘卻會心痛,那他便不能在她面前脫衣服了。

    嘖!真礙事,下次還是得多注意,不要讓人傷到自己。

    處理一下大營的事務,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楚辭帶着小刀回將軍府。

    兩人經過街道,看見除自己手下的兵之外,多了的幾隊雲州府兵,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隨傅煊怎麼樣,只要不礙着他們,只要離月娘遠一點,他再怎麼造作,楚辭都當沒他這個人。

    楚辭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和他計較的,月娘人是他的,心也是他的,兩人崽都生了三個。

    傅煊一個可憐的孤家寡人,有什麼值得楚辭羨慕的呢。

    “那傅煊真是討厭,怎麼哪裏都有他?”

    小刀碎碎念,作爲楚辭的好兄弟,楚辭討厭誰,他小刀就討厭誰。

    楚辭贊同,拉着馬繩慢慢悠悠的,他的心早就飛回了將軍府。

    這裏是主街道,行人衆多,城內有規矩,若非情況緊急,任何人不得在有行人的街道,駕馬快行,避免誤傷行人。

    兩人回到府後,徑直去了楚辭和蘇靜月的院子。

    今日是個多雲的天,不熱也不冷。

    蘇靜月給鬧鬧和阿福穿上了軟鞋,扶着他們在院子裏,鋪了褥子的道路上行走。

    一一和昭昭、明明、阿離在一旁看着,鼓勵被蘇靜月和紫羅扶着的兩個玉雪奶娃娃。

    蘇靜月昨日心不安定,楚辭沒回來

    楚辭和小刀一靠近,便聽到從院子裏傳出來的悅耳童音,還有柔和婉轉的女音。

    “啊哈哈哈~”

    “阿福走慢一些,鬧鬧快來追孃親和妹妹啊。”

    “弟弟加油,我來抱弟弟!”

    楚辭推門進去,看見妻子半彎着身子,雙手握着女兒的小咯吱窩,遷就着她走路。

    老大一一抱着小二鬧鬧的腰,要去追前面的妻子和女兒。

    院子裏還有昭昭、明明、阿離和妻子身邊的四個丫鬟。

    滿滿的一院子人,臉上都帶着發自內心的笑。

    溫馨和諧的氣氛,與昨夜如修羅地獄的戰場,是天塹之別。

    目視這一切的楚辭和小刀,似乎也在這一刻明白了守護的意義。

    鬧鬧最先看見爹爹,蹬了蹬小腳,脣角彎彎,露出兩個潔白的小米牙,啊啊的往前走。

    “嘚嘚!”阿福叫出她來到這世上的第一聲爹爹。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