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月只聽見一聲嬌呵,便見長蛇般的鞭子,往自己這個方向而來。

    紫羅第一時間護在她的前面,推着她靠門邊,兩人抱着撞到了門上。

    距離很近,並未有什麼疼痛感,再回首望去,羅大哥用刀柄將鞭子挑開,與女子糾纏在一起。

    兩人打的難捨難分,主要是紅衣女子步步緊逼,絲毫不讓一分,羅大哥拿着刀,卻連刀都未曾出鞘。

    蘇靜月起先並未意識到,是衝着羅大哥而來,只覺得面前這女子,實在太過莽撞。

    羅大哥雖看起來不修邊幅,是個大大咧咧的漢子,實則是個心思細膩的人,脾氣品行都是無話可說。

    要是說羅大哥是個淫賊,和他相處過的人,都絕不肯相信。

    要是真有這心思,也不用做這麼多年的單身漢了。

    他的情況可比之前的楚辭好太多,如今楚辭孩子兩隻手都抱不過來,羅大哥依然是單身。

    包廂外面守着的人,見紅衣女子不敵,拔刀就要上手,被蘇靜月叫人攔了下來。

    嘖嘖嘖,在這雲州城,要比人數,就沒人能比的過她蘇靜月。

    她可不能明眼晃晃的看着大哥被欺負,在她的地盤上,一言不合就動手,話都不說清楚。

    蘇靜月往四周望了望,數了數被打壞的東西,招來躲在一邊的掌櫃,溫聲說道。

    “記得把損壞的東西,都記到包廂去,是他們先動手的哩。”

    掌櫃連連點頭:“知曉的,您放心。”價格絕對按最貴的算!

    羅一刀怎麼也想不到,在雲州居然也能和這個瘋女人碰上!

    在京城那次,他在自己的房間好好休息,是這個女人不小心中了藥,跑到了他的房間,對他上下其手。

    自己可沒碰她,還好心替她找了大夫,結果這女人倒好,問他願不願意倒插門。

    他不願意就被追殺了,爲了躲她,留了好幾年的鬍子都刮完了。

    想到之前的事情,哪怕羅一刀的脾氣再好,都有點怒氣了。

    見鞭子不停歇的朝自己的方向過來的,羅一刀不想忍耐。

    刀鞘大力將鞭子捲到一團,用力一拉,女子不受控制的往羅一刀的方向走。

    人到跟前,羅一刀面色不耐煩的用刀柄往女子手腕一敲,沒有碰到她,便將鞭子打落。

    “你別太過分!”紅衣女子惡狠狠的說。

    羅一刀沒發話,蘇靜月率先笑了起來,還是哈哈出聲的那一種。

    “姑娘好生奇怪,我與兄長只是來喫個飯,我們眼中都沒你這人,鞭子倒是先來了。”

    蘇靜月語氣中是明晃晃的嘲笑,紅衣女子自然是聽的出來。

    她是個耐不住火氣的性子,因爲血脈的關係,在部落里人人都捧着她,哪有像這樣受委屈的。

    “你給我閉嘴,知道我是誰嗎?”

    當即高舉起手,想去打蘇靜月,還未靠近,便被攔住。

    她的侍衛也早就被蘇靜月身邊的親衛隊制服。

    “放肆,你可知道我們府上,是你招惹不起的!”紫羅擋在蘇靜月面前,冷眼看着女子。

    蘇靜月握住紫羅的肩膀,走到她的身前,平常的說道:“我並不關心你是誰,背景又如何,這雲州城,尤其是西街,有明文規定,不可鬥毆。”

    “你違反規定了,便要接受處罰。”

    “呵,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管我,就算是殺了你,我也不會有任何事,你行信不信幾日時間,我父......”

    “朝瑪,閉嘴。”

    男子醇厚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原來這包廂裏還有人。

    身穿胡服的男子,緩步從裏面走出。

    面容是外邦人特有的立體,鼻子高挺微微內收,嘴脣削薄,眉毛又粗又濃,下墜一雙少挑的眼睛,犀利的很。

    蘇靜月只看了一眼,便摞開了眼神,這人長相好奇怪,陰森森的,一看就不是個好人。

    男人看見蘇靜月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豔,女子面容柔美,氣質溫婉,看着她,心情就莫名奇妙的很好。

    紫羅見對面走出來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家主子看,插着腰惡狠狠的道:“管好你的眼睛,小心我姑爺挖出來餵豬。”

    喂狗是不可能的,他們的五月不喫髒東西。

    “那日松,你看什麼,還不來幫我?”被刀架住脖子的朝瑪大聲道。

    羅一刀皺眉看了看兩人,將刀拔了出來,行至蘇靜月的面前。

    他在京城遇到這兩人時,便覺得很奇怪,原來是關外人,去京城時還特地做了僞裝。

    大江南北的跑來跑去,這兩人的目的怕是不簡單。

    “這都是一場誤會,不如先把我妹妹放了?”

    那日松將投注在蘇靜月身上的視線收回,懶懶的道。

    心中有些可惜,這麼美麗如神女的姑娘,竟是個有夫君的了,有些可惜,但也沒什麼關係。

    母妃與他講過,想要的東西,不計任何代價都要得到,得不到的就毀掉。

    蘇靜月不是傻子,知道那日松在看自己,目光噁心的要死,讓她都有些想吐。

    這人絕對不簡單,別問爲什麼,問就是蘇靜月特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楚辭如今不在身邊,她也不知道這人的底細,自己雖然有很多人,但也不是一次性全帶上的。

    得想個什麼辦法,拖住這兩人才是。

    蘇靜月將目光轉向朝瑪,心裏突然有了計劃,只見她素手一指,兇巴巴的問。

    “你妹妹打了我兄長,就這樣算了嗎?”

    朝瑪瞪她,“那是你兄長先非禮我的。”

    “我沒有。”羅大哥臉已經板起來了。

    “你好凶。”

    蘇靜月故作害怕的往紫羅身後躲,在她手心裏寫了個“衛”字。

    西街後方就是衛所,從酒樓過去,不過兩條街道。

    紫羅有將軍府的令牌,只要告訴巡邏的軍士,便可以在最快的速度將人叫來。

    “我兄長都說了沒有,又沒人看見,你想冤枉就可以冤枉的嗎?”

    那日松只當羅一刀是蘇靜月的親哥哥,見她爲兄長據理力爭的模樣,覺得她甚是嬌俏。

    猥瑣心思上了頭,一個大男人捏着嗓子問:“那姑娘你想如何?”

    蘇靜月撇他一眼,冷冷說道:“爲難女子不是我雲州兒女的風格,你是她哥哥,你得賠罪。”

    “就按雲州得風俗來,喝上三大碗。”

    羅一刀疑惑的回頭,他怎麼從來不知道雲州還有這風俗。

    蘇靜月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冷聲道:“你敢還是不敢?”

    那日松正愁沒有和美人相處的機會,自然是應下,“都由你,不如進我的包廂。”

    蘇靜月聽他油膩的語氣,心中小人跪地大吐特吐。

    “那不行,你包廂的菜都是動過筷子的,我不喫人家用過的飯食,要道歉也得有誠意。”

    蘇靜月敲敲手指,冥思後道:“我們人這麼多,不如去樓下拼上幾張桌子,上十幾壇酒拼一拼,贏了的人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如何?”

    那日松挑目:“任何條件都可以?”

    蘇靜月:“任何條件都可以。”

    可以你個毛球,姑奶奶保證你酒還沒喝完,先被我抓進大牢,讓你看我,我夫君揍死你。

    “樓下人多,紫羅,你下去清理一下。”

    蘇靜月淡淡吩咐,遞了個眼色給掌櫃,掌櫃呆愣的看着她。

    那日松看見兩人的交流,站直身子,笑道:“你們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蘇靜月笑了笑,“告訴你也沒關係,這酒樓是我的嫁妝,你妹妹這一動手,打碎了我多少東西?不用賠錢的麼?”

    她說完,指着掌櫃斥道:“還不趕緊給我算,我給你使眼色,眼睛都要抽了,怎麼招進來的?”

    掌櫃連忙應道:“是,東家,我馬上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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