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時意沒有驚詫,老夫老妻了,這種時候表現的驚詫就太矯情了吧。

    很自然的倒在了江羽陌溫柔的懷抱裏,他翻了個身,就將她整個兒攏在了身下。

    散開的髮長垂下來,還有點微微的涼意,她順手擋住了傾身的動作,一臉關切地道:“你頭髮還很溼,我幫你擦擦。”

    江羽陌風情萬種地側頭一笑,“多此一舉,稍時不是又要溼了?”

    “啊?”高時意一頓。

    他隨之將自己衣領子拉了個開半,露出裏面若隱若現的大片肌膚,高時意一個走神兒,就被他趁機揩油了。

    那個……

    她其實想說點什麼的,雖然確實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許久沒見面,還有點點的小尷尬,總覺得要弄出點什麼分心的事來化解,不然真的肉麻的她要死。

    江羽陌卻是急了,他是禁了幾個月了啊,但是對她太過了解,哪怕她一點點小反應他都能知道她心頭所想。

    於是吻到她耳根,啞聲對她說:“你先將就着哄我一回,等會兒再陪你暢所欲言。”

    呃……

    高時意聽的耳根子都紅了,又被他吐出的氣息撲的刺癢,不由的縮了縮身子,無意中透出了嬌俏可愛。

    這小動作卻讓江羽陌看的欲罷不能,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前一夜,腥風血雨。

    此一夜,亦腥風血雨。

    江羽陌的人生就是要這樣地大起大落,驚天動地。

    他言說的什麼將就一回,簡單的像喫飯一樣,可實際上卻一杆子指到了四更,別說什麼暢所欲言了,高時意此時整個人已經筋疲力盡,油盡燈枯,神遊太虛。

    最後只能含恨罵罵咧咧的去見周公了。

    江羽陌夜色中笑的滿面得意,長袖一揮,兩人身上的汗漬都幹了,暖帳落下,提了薄毯子妥妥蓋好,長臂將美人摟在懷,舒舒服服的睡了。

    ……

    “夫人?夫人?”

    這聲音小心翼翼的,好像很怕驚醒她。

    好矛盾,既然怕吵醒她爲啥還一直叫她?

    高時意是很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就對上水蓮一雙眨巴着的大眼睛,看到她醒來揚着嘴巴一笑,“夫人醒了?我是來伺候夫人的。”

    說罷,不由分說就突然也跳上了牀,給高時意嚇一跳,眼睛一瞪精神了,“你幹嗎?水蓮?”

    水蓮大咧咧往牀裏邊一坐,雙手推着高時意,“夫人,你翻身,將軍……哦不,現在是不是要說陛下了?陛下說你昨晚上累着腰了,讓我給你揉揉。”

    我去他大爺……

    高時意一口氣要衝上來,這貨昨晚上折磨她不算,還要繼續羞辱她?

    這讓她在自己的小閨蜜面前還有臉面嗎?

    “夫人你別多想,我還小呢,啥也不懂。”

    我……

    高時意真的拴q了。

    這小妮子伺候她這麼久,有啥不懂的還?江羽陌那沒羞沒臊的,只是底下的人都已經習以爲常了,只有她還保留了一點現代人的羞恥感!

    “好了水蓮,我沒事,你去幫我準備洗梳吧。”

    水蓮睜着一雙純真的大眼睛問,“真的嗎?夫人不可硬撐。”

    “真的真的。”高時意迫切地點頭,快速起牀。

    水蓮這才輕盈地跳下牀,“那我今兒叫人給夫人熬點補湯,聽老人說虧了身子可是很受罪的。”

    “夠了!水蓮,請把這件事給忘掉。”

    水蓮一臉無辜加委屈,只好點點頭,“哦”了一聲,溜出去了。

    高時意糾結的拍了拍頭,咬牙切齒,“這個恩將仇報的傢伙,回頭一定要找他算帳。”

    吃了早膳,硬被水蓮灌了幾口大補湯後,高時意才得以解脫,正打算出門,就見顏秋月神色不太好的走了過來。

    進了屋,他先是將高時意上下打量了一下,“你這是要出門?都沒有通知我,看來,夫人真的將我給忘了。”

    高時意有點理虧,就剛纔看着他的一瞬間,她才發覺自己喫飯的時候都沒想着叫他一起。

    雖然說她保護此人的任務已經完成,但現在他還住在她家,怎麼着也算個客人吧。

    “抱歉,是我招待不周了。”

    顏秋月的目光從她身上收回,臉色依舊冷冷的,並沒有好轉。

    氣氛尷尬了片刻後,他突然沉聲問:“他是故意吧。”

    “嗯?什麼?”高時意沒懂。

    顏秋月顯得有點煩躁,再投過來的目光有些複雜,但有一點高時意看懂了,那就是鄙夷。

    “小別勝新婚,你們那夜裏的蜜裏調油可真是連整個高宅都瞞不住了。”

    高時意一聽他這話,臉色大變,怒聲斥責,“顏秋月,你閉嘴!”

    不管怎樣,她和江羽陌的事情,還輪不到他來說嘴。

    以前她是有任務在身,忍讓着他而已,現在,沒有慣着的道理。

    見她突然這麼嚴厲,顏秋月本來就不爽的情緒也一下頂上來,“夫人若是嫌我礙了你們,我走便是。”

    高時意望着他,語氣反倒緩了下來,“可以。”

    顏秋月神色一灰。

    “你已安全回到京城,我也沒有再留着你的必要,一會兒我讓下人幫你打點一下,你看你是回教坊還是江府,我教人送你。”

    顏秋月的嘴角動了動,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憤怒,“好一個人走茶涼,夫人變臉堪稱一絕,顏某見識了。”

    氣呼呼的起身走向門口,又停了下撂下一句,“不必你送!我自己會走!”

    好骨氣。

    看着他憤然離開,高時意不僅沒有憐惜愧疚,反倒長鬆了口氣。

    這個負擔終於卸下了。

    照看多珍貴的稀世財寶都沒有照看個人麻煩。

    於是,她愉悅的收拾好自己,直接出了門,坐上小轎車就去看兒子了。

    不是她重男輕女,沒有先看沈西兒,女兒畢竟在婆家,見面要做準備。兒子在學院沒有什麼破禮節,比較簡單。

    將小北那孩子一個人留在學院,她已經十分內疚了,最擔心的也是他。

    這時候,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什麼顏秋月了,整個兒的拋之腦後。

    而被拋棄的顏秋月公子,也剛好扛着單薄的行李剛出了院門,看到高時意一臉興沖沖上了馬車,臉上冷若冰霜,握行李袋兒的手都收緊了。

    一天一夜的宮亂,在京城的大街上完全體現不出來,事因江羽陌在夜間行動,並未驚動城中百姓,大家清早起來,還是該做生意做生意,該幹活幹活,小日子還在繼續。

    只是路過張榜處時,看到有新貼的皇榜,圍了一羣人看。

    高時意掀了簾子遠遠看了一眼,上面輕描淡寫地公示了六皇子因叛亂而滿門抄斬的事。

    而皇城內已於昨夜易主的事實,並未宣佈。

    可能是要循序漸進,纔好讓大衆接受他。

    不管怎樣,現在的京城是安全了,天是藍的,連空氣都是新鮮的。

    不多時,來到了雲上學院。

    高時意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同守衛說明了來意,因爲她也算是常客,那人認識她,便放了她進去。

    按禮節,再着急還是要先拜謝先生,然而在去紀先生書房的路途中,卻遇到了另一個人。

    她的女婿,範恆。

    範恆看到她略顯驚愕,隨後一路快步走進前,規矩的拱手行禮,“小婿拜見岳母,不知岳母最近可安好?”

    高時意望着這小子,現在滿腹的不爽快,她上上下下打量他,斯斯文文的,就是這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哄到了她家西兒吧。

    小北曾跟她說過,在學院裏姐夫不愛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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