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次沈東說了句最爺們兒的話,也得到了高時意讚許的目光。

    “就是,打媳婦算什麼男人?叫你孃家兄弟過來揍他一頓就老實了。”孟秋也氣憤地說。

    大水媳婦望着他們的眼神是溫柔的,只是笑容很苦澀,“我孃家是有兩個兄弟,但他們自己都顧不上,爹孃離世後,來往就少了。”

    話雖這樣說,但高時意看他們家過成這樣,估計是劉大水不成器,孃家兄弟瞧不起他們,不愛搭理。再說爹孃去了後,兄弟姐妹多半都是散了。

    她自己不也是這樣,原主那幾年一個人拉巴五個孩子,過的還是很貧苦的,但孃家兄弟也沒有給過一點貼補,都不跟她沾邊。

    所以她前世也沒搭理過兄弟,只幫助了她一個小妹妹阿寧。

    說起來,等她忙了這一陣兒,還得趕緊去看看阿寧,早點解救她。

    “大妹子,你這傷可上藥了?”

    大水媳婦搖搖頭,“不用上藥,慢慢就好了。”

    “那可不行呀,會留疤的。這樣吧,我家老二是大夫,家裏有不少常備藥,剛好我也帶了點。”說着,高時意就從袖子裏拿出一瓶創作藥,又拿了點消炎藥一併給她。

    大水媳婦慌忙搖頭,不肯接,“真不用了,傷會自己好的,我不怕留疤。”

    高時意看她這樣兒,又補了句,“不要錢的,你收下吧。”

    大水媳婦頓了頓,面上有些尷尬和無奈,然後問:“大嫂,你們來這兒,到底是有啥事兒?”

    終於說到正事了,高時意趕緊說:“哦,我們是想租用你們村後的那塊地,跟我們沈家村連着的。”

    “租地?”

    “對,一畝地建多少糧食,我們就給多少糧食,另外再每年付五十兩銀子。”

    大水媳婦聽了後,臉上卻並沒有露出什麼欣喜,反倒愁眉不展,“大嫂,實不相瞞,五十兩銀子,劉大水幾天就喝酒喝光了。”

    所以你看,這就是爲啥她租地不只給銀子的原因,現在每個家庭條件不一樣,給糧食比較實際,他們也方便,不必再去城裏採購。像這劉大水家,如果光給銀子,那是一點喫的也沒了。

    孟秋急問:“那他有了錢,是不是就不打你了?”

    “一樣的,沒錢了,生氣打我要錢,有了錢,喝醉了回來再打。”

    一前一後,這一頓跑不掉。

    高時意聽的心中冒火。

    “那要不,把銀子抵成物品,你們家的喫穿用度我包了,如何?”

    大水媳婦頭搖的更狠,“那劉大水怎麼會同意?你們也租不成的。”

    這倒也是。

    “這樣吧,我們租地的事兒,你先跟劉大水說一下,我們明天再過來。”

    “也成。”

    高時意起身,跟她道別,孃兒仨就走了。

    回來的路上大東和孟秋也是愁眉苦臉的。

    “娘,這個劉大水真不是個東西,我真想揍他一頓!”

    高時意瞥了大東一眼,心道:老孃正有此意。

    有的人如果只是貪財,大不了她出點錢,可是這人品德太差,指不定出什麼幺蛾子。

    “等明天看他怎麼說吧。”

    他們回家之後,高時意又去了里長家,把一千兩銀子交給他,並拿了地契。

    里長許她三天後就可以收山放羊。

    到了傍晚,阿柑聽到了信兒就着急忙慌的過來了。

    “高嬸!我聽說那山你買下來了?!”

    “是啊!”

    高時意雲淡風輕,阿柑卻滿面通紅,“可是我……”

    “你可千萬別說你不養羊了哈。”

    “不不不,我是說,因爲我這點想法,卻讓高嬸你花了那麼多銀子買下一座山,這……”

    看他這樣,高時意一笑,“你別有壓力,這山是我自己想買的,剛好你能幫我打理,就算你哪天不養羊不種樹了,我也可以租給別人,山是跑不掉的。”

    聽她這樣說,阿柑這才稍稍放鬆了些,然後滿眼感激,“高嬸,真的謝謝你了……哦,我家的地,你隨便種,我不要錢也不要糧食。”

    “你這孩子,就算咱們兩家再親近,帳還是要算清的。不要糧食你們喫什麼,銀子我就不給了,抵作你租山的錢。”

    阿柑並沒有再羅嗦,聽後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她喜歡這孩子的品性,不虛僞,乾脆利落。

    “高嬸放心,我一定好好幹,賣了羊,蓋大房子。”

    後邊的話他沒說,只是轉頭看了看在院子裏陪妮妮玩的西兒,西兒也感受到了目光,回頭衝他一笑,兩人目光交纏的瞬間,高時意看到了火花。

    她突然覺得很美好,兩個年輕人的感情穩定,單純,這讓她這個母親很安心。

    她希望她的兒女都按步就班的找到合適的對象,再成親,安穩的過日子。

    這一世,西兒的婚姻應該不會像以前那樣坎坷了,太好了。

    ……

    大早上的,高時意剛起,早飯還沒喫,門外就聽到有人敲門。

    “誰呀?”孟秋在廚房聽到,就去開了門,高時意聽到她詢問,“你找誰呀?”

    “可是你們家要租我的地的?”那人一說話,高時意就知道是誰了,趕緊過去看。

    門外,站着個黑瘦矮的男人,滿身寫着營養不良和不健康,眼珠渾濁還着不清醒的樣兒,卷着兩張褲腿,踢着一雙舊布鞋,形象不咋地。

    “你是劉大水吧?進來說話。”

    劉大水進了院,着急地問:“我媳婦說,你要用五十兩租我家的地是吧?”

    這架勢,是急着拿錢。

    高時意心裏瞧不起他,面上淡笑着,“是,你租嗎?”

    她本是想用的別的法子治治他不給他錢的,可是她租地也不是隻有一塊,別人家都給了錢,不能不給他。

    “你先拿錢出來。”劉大水果然只關心這個。

    高時意也不遲疑,真的就拿了五十兩。

    劉大水看到銀子眼發光,直接一把抓了過去,轉身就走。

    “等下!”高時意連忙叫住他,“咱們還得契字畫押呢。”

    “這麼麻煩!”劉大水嫌棄地撇了撇嘴,手一招,“快點拿來。”

    高時意再從袖子裏拿出一張紙,叫劉大水進屋簽字,劉大水不耐煩的抓了筆就畫了幾下,按下手印。

    完了又要走。

    “等一下!”

    “你有完沒完!別耽誤老子喝酒!”

    高時意看着他這嘴臉也不生氣,反倒笑了笑,把契約拿起來展到他面前,“劉大水,你看仔細了,這契約上可是有條件的,這五十兩銀子是田地換的,那就得代替田地的作用,只能拿它買家庭用度……”

    劉大水沒聽完就搶過契約,瞪大眼睛看了一看,氣呼呼地指着高時意道:“你哄騙老子?!老子給你地,你給錢,你管老子怎麼花?!”

    “管不管的是雙方約定的,你簽了字就得按合約辦事,如果違背合約拿這銀子買了酒,或者買了財物再轉手換酒,就是違約,我要到里長那兒告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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