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塵抓住她柔柔細手，一把將她拉到傘下。
一會兒。
“轟隆！”
“嘩嘩！”
一場傾盆大雨落下。
雨聲越來越大，節奏越來越快，如千軍萬馬般蜂擁而來。
傘下。
一左一右。
兩人緊緊挨在一起。
男子清新俊逸，女子冷若冰霜。
臨塵和仙璃繼續趕路，水濺野草上，滑溼了二人的鞋履。
某一刻，
臨塵右手執傘，將傘往右邊偏了偏。
滴雨落山徑，黑白蒙深山。
還未到晚上，天色卻已昏暗。
一時之間，臨塵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前方路上。
渾然不覺左側的衣角被大雨淋溼了。
下一刻，身旁的女子將他往右拽了拽。
臨塵能感覺那人柔軟的酥胸，頓時身體一僵。
停步，側頭微微瞄向挨着她的女子。
二人目光撞在一起。
此刻，臨塵感覺傘外的世界被雨水覆蓋，可傘內卻是另外一個世界，靜得出奇。
彼此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昏暗天色中，墨黑的傘，青衫白袍，在一片陰暗中似乎彼此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對視了片刻。
忽然，眼眸中倒映的女子脣齒微張。
“小塵，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昨晚的問題，又輪到他了。
臨塵呆呆地愣在原地，有些茫然。
師尊這是在幹嘛?
連稱呼也變了，不似以前的生疏。
他很想說‘眼前人即是心上人。’
卻不知如何開口。
都說人是矛盾的個體，屬實了。
因爲人總是需要在好壞,善惡,高低,貴賤,窮富,喫虧與享福之間掙扎，努力尋找到二者之間的平衡。
人常常會不經意間傾向與某一方,當被發現的時候,人們就努力調整自己的方向。
“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子。”
遲疑了一會兒，臨塵笑道。
“是嗎?那你喜歡的人挺多啊！”她柳目微睜，夾雜着一些失望之色的複雜表情。
仙璃端詳着臨塵，搖搖頭。
還以爲能從眼前的登徒子口中得到某些信息，可他依舊口口花花。
不去看臨塵，她轉頭望向前方朦朧的深山。
這時，雨漸漸變小了。
“我們繼續趕路吧。”
“哦。”
————
不遠處。
臨塵定眼看去，好似有個山洞。
他提議在那口洞裏暫時避雨。
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兩人衣衫都有些溼了。
洞不大，僅能容下兩三個人左右，且沒有延伸。
洞的最裏面有大大小小的怪石自然堆積着。
洞內地上，有些未燃盡的廢棄柴火堆。
臨塵撿起地上的木材，把尾部的碳敲除，開始堆柴生火。
不多時。
一簇火苗在洞內冉冉升起，冒着橘紅色的光芒。
一瞬間，洞內的陰暗被照明，溫暖隨之而來。
火堆旁。
火焰在噼啪聲裏跳動。
臨塵和仙璃坐在一旁，靠近火堆，烘烤着溼了的衣衫，安靜不語。
臨塵仔細端詳着近在咫尺的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蛋。
此刻的她在火光的映照下，俏臉微紅，低眉捏着溼潤的衣角。
這個問題困惑他許久了，按理說雖然他取得比賽第一名，也不一定會被宗主選做親傳弟子，況且還沒有靈根。
傻子才選他。
仙璃一愣，黛眉皺了皺，盯着他的臉龐默默不語。
身旁的男子面若驕子臨世，眉若劍影星雲，始終都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即便偶有輕挑之言，亦是點到爲止……
那日在擂臺看見他，面對衆人口舌相加，淡然處之。
與尋常人大有不同，偶爾冒出一些聽不懂的詞，感覺不像是這方世界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迴應了。
“不知道。”
臨塵有些抓狂，也不知師尊腦子是什麼做的，咋跟個木頭一樣。
從她嘴裏說最多的話便是‘嗯。’，諸如此類的。
能當上宗主，估計踩狗屎運了！
只是還沒等他多想。
女子忽道：“小塵，你跟我講講你的事吧。”
她歪頭，眼神帶着小期盼的看着身側的臨塵，之前
的冷漠收了起來。
臨塵沒想到仙璃對自己的事情如此感興趣。
火堆前。
“你不知道嗎?越想了解一個男人，就離喜歡上他不遠了。”
“哦。”
……
臨塵一陣無語，不再逗她。
娓娓訴說地原身的過往，比如什麼一歲讀書，二歲被打，三歲被人罵……
她憐憐的瞧着臨塵的表情，見他聲音越來越小，一雙清澈的眸子漸漸暗淡。
仙璃突然感覺到心口有些難受。
她從小就是族裏的手中寶，而臨塵呢，一出生就貼上了廢材的標籤。
有些人天生便在羅馬，而你的終點只是人家起點而已，即便拼命往上爬，卻不一定能抵達彼岸。
一路的顛沛流離，沒有幾個人能懂。
火焰忽明忽暗。
臨塵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壺酒，他啜了幾口酒，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現在好很多，有個大腿，別人嘲諷之前，還得看看師尊的臉色。
……
一場大雨過後。
空氣格外清新，混雜這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
也無風也無晴。
此時，已經日落西山了，夜晚即將來臨。
今晚恐怕是要在洞裏過夜了，前些天都是在客棧的。
洞內的木材所剩無幾。
“師尊，我去拾些柴火，今晚便在此過夜吧。”
“嗯。”
很快，臨塵在附近找了不少溼木頭回來。
用劍劈開，放到炭火上烘乾。
然後，他在洞的後面搭了個牛皮帳篷，建了個簡單的竈臺。
沒辦法，山洞太小了，只能容下一頂帳篷。
夜幕終於降臨了，樹林深處隱隱約約傳來了野獸的叫聲。
兩人喫飽喝足後，臨塵挑了挑眉，神色認真道：“師尊，你先去睡覺吧，我守夜就好。”
誰知，仙璃搖搖頭。
她纖纖玉手掐起一道詭異莫測的法訣，法訣一出，便有一股磅礴的力量正在朝洞中匯聚起來，瞬間光芒萬丈。
還未等臨塵反應過來，光芒就消失了。
“這是個防禦陣法，用來鎮壓邪祟的。宗門內有大量關於陣法的書籍，回去你可以去看看。”
“哦。”
“一起睡吧。”
臨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