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臨塵怔了一下,短促而痙攣地呼了一口氣,像生根似地站在原地。
有些不敢相信這是從師尊嘴裏說出來的。
這還是那個飄渺宗的冰山美人嗎?
不過師傅相邀,不敢不從!
“哦,好。”
是夜。
二人躺到了帳篷裏,帳篷內很是安靜,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都會被無限放大。
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
臨塵感覺氣氛有些尷尬,要不講兩句緩解一下?
“咳咳,那什麼,你現在是什麼修爲?”
“煉虛大圓滿。”
“那你豈不是快要飛昇了。”
“哪有這麼容易!”
仙璃側過身子,藉着微弱的光芒,尚能看見臨塵模糊的臉。
此時,四目相對。
“小塵,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啊?哦……好。”
《聊齋志異》的故事他可是爛熟於心,講起故事來娓娓動聽。
說有一書生,名叫奕欣,在某日救了只白狐。過了半年,想抄近道去其他村裏辦事,不料被老虎攔了去路。在此時,白狐出來說服了老虎。此後兩人每天在一塊地方相見,互訴衷腸。可一年後,書生再也見不到那白狐,後來……
說到此處,臨塵頓了下來,沒有繼續往下講。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仙璃聽得正起勁,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
狐疑地瞟了眼男子,見他嘴角上揚,一臉壞笑。
“小塵,後來兩人怎麼樣了?”她十分焦急,撅着小嘴,有些可憐巴巴。
此刻她的表情:(?>?<?)。
見臨塵還是不語,且嘴角上揚的弧度越大。
她一把抓住臨塵的左手,緊緊不放。
“小塵,講嘛~”
語氣有點撒嬌之意,手上是冰涼與柔軟的觸感。
此情此景令臨塵大喫一驚,他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說不出話,只是眼睛一直注視着她。
原以爲她會威脅自己,沒想到美潔無瑕,清冷高寒,如清霜,如白雪,不可靠近的的師尊竟有如此可愛的一面。
感受着那白荑越發冰冷,臨塵神色認真的點了點頭,“師尊,你先放手,等會細細給你講。”
“哦。”
見狀,仙璃的手緩緩縮了回去,眨巴着眼睛看着臨塵,一雙眸子宛若星辰,亮晶閃爍。
但在此刻,臨塵的右手迅速抓住了往回縮的玉手,不由分說往自己懷裏伸去。
她使勁地掙扎,可是臨塵的手跟鉗子似的,任她百般掙扎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小塵,你幹嘛!”
“你手太冷了,我給你暖暖。”
仙璃垂下了下巴,不再掙扎,眼神呆滯地看着‘以下犯上’的男子,檀口輕盈,不知在囁嚅着什麼。
捂了半響,仙璃的手依舊還是那麼冰冷。
“不應該啊……”
他可是玄陽之體,擁有極盛的陽氣,按理說這麼長時間了,應該是捂熱了。
爲什麼她的手還是如此冰涼?
我就不信邪了。
臨塵乾脆掀開半邊衣服,把修長的玉手放在胸膛上。
一時間,觸碰處的摩挲,玉手的柔滑,臨塵呼吸微促。
而仙璃此時的感受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
燙。
她被燙得暈乎乎的。
第一次與一個男子有‘肌膚之親’,她瞳孔一縮,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徒兒大膽。
他怎麼敢的呀,我們可是師徒,好羞人……
不過,他那裏好暖和啊……
她小腦袋裏胡思亂想,全是些奇怪念頭。
定了定神,她用力地抽出了被臨塵握住的小手,紅脣輕啓,薄怒道:“我們是師徒,不能這樣子。”
“是我失禮了,下次不敢了。”臨塵只好老老實實地合上衣衫,闔眼睡覺。
看來玄陽之體還是有大用的。
……
清晨,山上霧氣繚繞,給人飄飄然乘雲欲飛的感覺。
臨塵悠悠醒過來,打着哈欠起身,拉開帳篷,茫然地張望四周,遠處的山全覆蓋上一層朦朧的薄紗。
帳篷前。
已經熊熊燃起一簇火焰。
定睛一看。
上面還烤着肉呢,不過這肉焦黑焦黑的。
邊上的仙璃秀髮高挽被一支白玉簪別住,映襯上那張絕美傾城的臉龐,飄渺若仙下凡。
看着走近的臨塵,她輕聲道。
“小塵,過來嚐嚐。”
師傅,你想要毒死徒兒直說啊!
這肉黑乎乎的,貝爺來了也得愣兩秒
臨塵張着嘴欲要拒絕,但瞧見她略帶希冀的神情,又咽了回去。
不想佛了她的一片心意。
硬着頭皮上去扯下一塊,含在嘴裏輕輕嚐了嚐,一股焦味。
這比黑暗料理還過分……
烤得好,下次不許烤了。
臨塵也只能心口不一地誇讚了一句。
“烤得還不錯。”
“下次,這些髒活我來就行。”
仙璃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二人收拾一番,繼續趕路。
跨過這座山,距離月幽城便不遠了。
臨塵一行二人又行走了幾旬裏,進入了一處古村落之中。
此村落名爲石塘村,在都定洲境內。
離月幽城已然不遠,穿過石塘村,沿北行至三公里便到了。
按已走路程來算,也不過是二三時辰罷了。
石塘村。
村裏的房子已經有裂痕爬上了雕花的門窗,枝頭上有烏鴉在吱吱喳喳。
偶爾有幾炊煙從屋後嫋嫋升騰,宛如一條扯不斷的舞動的白綾。
二人走在路上。
家家戶戶都是遮掩着大門,偶爾瞧見幾個出來辦事的男子。
可讓臨塵奇怪的是,石塘村裏的男子瞧見了他們,紛紛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好似見鬼了一樣,臉上都露出畏懼的神色。
且大多數是男子,未見一女子。
不應該啊,我們有這麼嚇人嗎?
幾十戶人家難道都是單身漢?
“此處有些不尋常,他們似乎很畏懼外人。”臨塵皺了皺眉頭,忽道。
“嗯。”仙璃修爲高,對此已然知曉。
差不多到月幽城了,不想生事端。
臨塵思索片刻,還是決定莫管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