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都第一人民醫院外,一輛破舊的麪包車正停在醫院大門外不遠處的路邊上。

    “道哥,就是那小子!”

    麪包車裏,副駕駛一個小黃毛正對着開車的光頭大聲道。

    光頭吐了個菸圈,有點不確定:“黃醫生說戴着帽子揹着包,但是醫院那麼多戴帽子揹包的,你怎麼就確定是他?四爺就派了咱倆過來,萬一跟錯了人,咱倆回去都得挨訓!”

    “道哥,錯不了!”黃毛一臉篤定,低聲道:“你忘了黃醫生說的那人除了戴帽子揹包,他還特別帥嗎?我剛纔看了一圈,媽的就這人帥的不像話,準是他沒錯!”

    “是嘛!”光頭恍然大悟:“可以呀!黃毛,終於學會用腦了。”

    “那是……”黃毛有點兒驕傲:“咱這智商要是遇到個好時候,指定也是四爺一樣的人物!”

    說完還摸了一下臉,有點羨慕道:“就是不知道這小子怎麼長的這麼帥的,剛纔進去那兩個妹子眼睛都看直了。其實哥也不差啊,怎麼就沒有妹子看上哥。”

    光頭斜睨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你要變這樣也行。”

    “怎麼說?”

    “先把頭換了!”光頭啐了他一口:“沒有鏡子總有尿吧,也不照照自己什麼鳥樣。”

    “我尿黃!”

    黃毛有點不服氣

    光頭直接扇了一下他的頭,罵道:“你媽的把你那機靈勁兒少用到貧嘴上,我就相信你能變成四爺那樣的人物。”

    黃毛委屈地摸了摸頭,不敢還嘴,突然大聲道:“道哥,快看,那人好像要走了。”

    視線裏,王一揹着包已經走上了公路,兩人連忙發動車子跟了上去。

    車子就這樣遠遠吊在王一身後,既保證自己不跟丟,也要讓對方難以察覺。

    “道哥,這小子要去哪啊,連的士都不知道打一個,都走了四五百米了。”黃毛低聲吐槽。

    “別說話,盯緊了!”光頭訓斥了一句。

    突然,黃毛驚呼一聲:“不好,他拐進去了!”

    只見王一一轉身,直接鑽進了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裏。

    “下車,快追!”

    兩人將車直接停在了路邊,下了車就向巷子口跑去。

    “人呢?”

    “你問我,我問誰!”

    這是個死衚衕,等到兩人進了巷子裏,卻發現裏面已經空無一人。

    “你們再找我嗎?”

    就在兩人疑惑不解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一個戲謔的聲音。

    兩人眼睛猛地睜大,同時往前跨了一步,慌忙轉身。

    光頭也是個狠人,被王一一嚇,兇性一起,轉身往後就是一拳,絲毫不管後面來人是誰。

    但是拳頭揮到一半就已經不得寸進,只見王一豎掌在前,輕輕一撥,光頭就像被鞭子狠抽的陀螺,在原地向着揮拳相反的方向轉了五六圈才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道哥!”黃毛驚呼,連忙上前去扶。

    光頭被轉的七葷八素,半分鐘纔回過神來,擺了擺頭,看向王一眼神也充滿了忌憚。

    “這小子有點兒邪門啊……”

    這是光頭此刻的想法。

    王一似笑非笑地看着兩人。

    “看你媽比!”

    黃毛看到光頭喫癟,也沒多想,直接就衝了上去。

    光頭想叫但沒叫住,只見黃毛掏出一把彈簧刀,對着王一肚子就捅了過去。

    “動輒傷人,無法無天,該死!”

    王一冷哼一聲,眼中厲芒一閃。伸手一抓就抓住對方手腕,接着使勁一跺,正跺在對方邁出的右腳掌上,就像《功夫》裏周星馳大戰斧頭幫時用的踩腳趾招數一樣。

    這一腳力度之大,對方穿的球鞋鞋底都給直接踩爆了。

    黃毛都還沒來的及痛呼出聲,就見王一按住對方胸膛,輕輕一推,對方身子就直挺挺向後倒去,但是腳下又還被王一踩着。

    只聽“咔嚓”一聲,藉着身體倒下的慣性,黃毛的腳踝就這樣直接被扭斷了。

    “啊……!”黃毛痛呼一聲,發出淒厲的慘叫。

    可是王一連大聲哭喊的機會都不給,直接一掌拍向他大張的嘴巴,就好像把空氣捏成一團灌進對方嘴裏,嗆的他涕泗橫流,連呼吸都不能暢快,只能發出“嗚嗚嗚……”的哭咽聲。

    “你……!”

    話卡在喉嚨裏,一滴冷汗從光頭的額頭滑落,他是既驚歎對方強橫的武力,又恐懼對方殘忍的心性。

    “我問,你答,明白?”

    王一蹲在光頭前面,笑眯眯的問道,彷彿剛纔打斷黃毛腳踝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光頭看着對方的笑容,就好像看到一件非常恐怖的事物,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顫聲道“明……明白!”

    “第一個問題,誰讓你們來跟蹤我的?”

    “這……”光頭遲疑半晌。

    王一也不廢話,直接一指點在了他胸骨中線第三塊肋骨旁邊。

    光頭眼前一黑,呼吸都感覺停滯了幾秒。然後心跳開始陡然加速,接着就是劇烈的疼痛襲來,但是喉嚨又彷彿被堵着不能發聲。

    就聽王一淡淡笑道:“我現在點的位置是你的‘鷹窗穴’,知道什麼是‘鷹窗穴’嗎?那是你肋間神經和胸前神經及動、靜脈最集中的地方,只要稍稍用力你就會心臟驟停,停止供血。你首先感到呼吸困難,接着心臟劇痛,然後就會渾身發冷,陷入昏迷,最終走向死亡。”

    他頓了頓,繼續道:“不要覺得警察會查出你死亡的真相,即使把你解剖了,你的死因也只會是‘心肌梗塞’。等你死了,你覺得你的同伴會不會跟我說出真相呢?就是可惜了你,即使死了也沒人會爲你惋惜,只會覺得你像一隻臭蟲一樣消失在臭氣熏天的下水道里。”

    “值得嗎?”

    心臟處傳來的劇痛,伴隨着王一的話語,徹底擊碎了對方的心理防線。

    光頭忍着劇痛,大聲喊道:“是四爺,是四爺!”

    瞬間,劇痛消失。光頭貪婪地吮吸着新鮮的空氣,他第一次覺得呼吸居然都是一件如此奢侈和貪婪的事情。

    微風吹來,層雲遮住了太陽。天地都陰沉了下去,王一就藏身在在天地間的陰影處,表情陰冷平淡。

    “四爺是誰?”

    “四爺名叫賴國慶,是袍哥會義字堂錦官街的舵把子。”

    “袍哥?”王一沒想到小說裏常常見到的黑社會組織,自己居然也會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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