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然扶額,她實在是沒想到,獸醫竟然不會這個手術,不過人家來都來了,也不好就這麼趕人家回去。

    “你等着,我再給你找個會這個手術的醫生來,你給他打下手。”她想了想,對那獸醫道。

    她對手術這種東西是一竅不通的,不然她倒是可以直接自己上了,現在似乎也只能回一趟基地,把步桓當壯丁抓來了。

    他能在基地做這麼久的全能醫生,角膜移植術這種東西應該也是不在話下的。

    想着,安月然在整個生物所逛了一大圈纔好不容易找到個沒人的角落,啓動了任意門。

    嘖,還是應該在生物所也修一個傳送陣出來,這樣有什麼事的話,來回就方便多了。

    路上,她這樣琢磨着。

    從任意門出來,安月然環顧一圈醫務室,並沒有發現步桓的身影,只有顧星闌一人安靜地躺在病牀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然,你回來啦。”她原本並沒有打擾顧星闌休息的打算,沒想到他卻率先開口,聲音中明顯透露着興奮,好像還有幾分委屈。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認出她來的。

    “嗯,我回來了。”安月然輕聲道。

    想了想,她還是坐到牀邊,握住男人寬厚的大手,盯着他那已經拆了紗布,但是卻空洞無神的雙眼瞧了片刻,什麼話都沒有說。

    但她卻覺得這一眼似乎將她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做實驗的疲憊都驅散得一乾二淨了。

    “步桓呢?”這樣無聲卻溫暖的溫純並沒有維持多久,安月然就開口打破了這樣溫馨的氛圍。

    不是她不想多陪陪他,實在是時間緊迫,她也想盡早讓他那漂亮的眼睛恢復。

    “然然,你消失那麼久,怎麼一回來就找步桓?”聽到這話,顧星闌在小姑娘手背上輕輕摩挲的手指微頓,委屈道。

    沒有光明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個廢人一樣,什麼事都做不了,也分不清日夜。

    就這麼一個人躺在牀上,陪伴他的只有無盡的虛無,看不到前路。

    按照步桓給他換藥的次數來看,時間其實應該並沒有過去多少,但是對他來說卻像是幾個月甚至幾年一般久。

    一想到以後還要在這樣的日子裏度過更加漫長的時光,他就很想她,想得快要發了瘋。

    他以爲他能夠平靜地面對失明以後的日子,沒想到這纔不過短短几日,他就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

    “我找他做個手術。”安月然略微沉吟,含糊道。

    雖然她對於自己的研究成果很自信,但她也想等動物實驗通過以後再告訴他,給他一個驚喜。

    即使她的實驗失敗的機率只有萬分之一,她也不想讓他承受那萬分之一失望的可能。

    “你受傷了嗎?”顧星闌相當緊張地問。

    他慌張地一邊摸索着檢查小姑娘全身上下,一邊仔細地分辨着小姑娘身上有沒有血腥味。

    “沒有,我只是需要他幫我做個動物實驗的手術。”安月然按住男人毛絨絨的腦袋,連忙解釋道。

    男人像只大狗狗一樣在她身上嗅聞的動作讓她有些受不住癢,心酸的同時又有些忍俊不禁。

    步桓來給顧星闌更換吊瓶時就看見了兩人這樣一副曖昧不已的場面。

    “呦,弟妹,你不是說去生物所研究人造角膜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忍不住調侃地問着安月然。

    顧星闌的脾氣原本就不好,生起氣來冷得都能凍死人,現在又看不見了,心情自然是更加糟糕,他可不敢找死地去觸他的眉頭。

    但這樣的場面又讓他有些忍不住自己看戲的心,因此他只能調侃一下相對溫和的安月然。

    然而他卻忘記了,安月然可是被顧星闌捧在心尖尖上的,笑她可比笑話顧星闌本人嚴重多了。

    步桓只覺得整個醫務室裏的溫度一下子就開始刷刷地往下降,就連他手中拿着的藥水都變得有些冰涼刺骨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是造了什麼孽,竟然直接觸了這傢伙的逆鱗,他此刻真是無比地後悔,只想穿回去把剛剛嘴賤的自己給扼殺在搖籃裏。

    安月然瞪了一眼找死的步桓,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看見,對着男人微涼的薄脣就吻了上去。

    顧星闌感受到小姑娘的主動獻吻,自然而然地就噙住了她的脣瓣,加深了這個吻。

    小姑娘矜持,以前想吻一吻她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要說他現在看不見了,他怕是連小姑娘嘴脣的位置都找不準,只能被動地等着小姑娘臨幸。

    因此他格外地珍惜這一吻的機會,遲遲不願意放開小姑娘的脣。

    直到小姑娘開始掙扎推拒,他才戀戀不捨,磨磨蹭蹭地放開她,甚至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脣角。

    看得安月然原本就因爲接吻而變得潮熱的臉頰更加地燙上了幾分。

    這男人還真是的,怎麼連生病的時候都能這麼會啊!

    此時,醫務室裏的溫度終於回升到了正常的範圍。

    步桓看着這樣一副場面,突然覺得他好像是單身得有些久了,找個人陪伴似乎也是不錯的一件事。

    但不知怎麼的,隨着他這個念頭冒出來的竟然是田鈞那張執着又認真地臉。

    嚇得他趕緊搖了搖頭,將這些奇奇怪怪的念頭驅趕出去。

    嗯,他果然還是隻適合單着。

    “找你有點事。”終於得以脫身的安月然也顧不上給她依舊燙得嚇人的臉頰降降溫,扯上還在發愣步桓就快步出了醫務室。

    “你會做角膜移植術嗎?”安月然嚥了好幾下口水纔將嘴巴里那甜得發膩的滋味驅散一些,認真地問道。

    “嗯,給動物做的那種。”

    步桓本來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全科聖手’的稱號,結果卻被安月然補充的這句話給嗆得說不出話來。

    “你覺得我看起來是連獸醫都能做的人嗎?”緩了好半天步桓纔沒好氣地道。

    “嗯…有個獸醫給你打下手,應該就問題不大了吧。”安月然認真地思考了半晌,沉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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