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月然確認培養罐中成型的角膜沒有什麼問題後，就找上了剛到辦公室屁股都還沒坐熱的李靈。
“噗…咳咳…”剛喝了一口熱茶的李靈被這句話嗆得咳嗽不止，半天才緩過氣來。
“你說什麼！？”
“你需要實驗動物？”
“人造角膜這麼快你就研究出來了？”李靈難以置信地問道。
他之前也是看過她的計劃書的，前期並沒有需要用到實驗動物的地方，只有在研究成功，進行人體實驗之前才需要實驗動物，這是規範化的流程。
“這才五天！哦，不對，是四天半！”他仔細地看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日期，生怕是自己眼花，又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之後，才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早就說了，這東西的研究不算複雜。”安月然淡淡道。
“我先去看看再幫你聯繫。”李靈連連嚥了好幾次口水才總算是勉強消化了這個消息，丟下這句話，起身就朝三樓的實驗室衝去。
當李靈看到那靜靜躺在培養罐中的透明晶體時，雙腿一顫，差點沒站穩，還是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一旁的實驗桌纔沒有當衆出醜。
“這…這這真是生物融合角膜？”
李靈抖着手，指着培養罐詢問還在實驗室中敲鍵盤的那些研究員們。
“所長，然神做的東西那還能有假嗎？”
蘇堯瞥一眼激動得連說話都開始結巴的自己所長，理所當然道。
“我看看，我看看。”
這時，程海也衝了進來，一把扒拉開還在原地發懵的李靈，湊到培養罐跟前，仔細地觀察着裏面已經完全成型的人造角膜。
“這是真的！”他顫抖着雙手隔着培養罐的玻璃，不停地撫摸着那對晶瑩剔透的晶體。
“真的！”摸着摸着他就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昨夜他雖然迫於安月然的威脅乖乖回去休息了，但他躺在牀上卻輾轉反側了好幾個小時，臨近天亮時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然而這一覺也沒有維持多久，他就被實驗失敗的噩夢給驚醒了，這下他也顧不上收拾自己，直接就衝到了實驗室來。
“我有生之年竟然真的能見到生物融合角膜被研究出來！”程海哭着哭着就笑了，他感覺這幾年一直壓在自己心頭的石頭總算是在這一刻化爲粉塵飄散而去。
“你還站在這幹嘛，趕緊聯繫實驗動物去啊！月然沒找你說這件事嗎？”餘光瞥見還在原地神遊天外的李靈，他忍不住喊道。
“哦哦，我馬上去。”李靈被程海這麼一吼，總算是回過一點神來，機械地應道。
當他跟個遊魂一樣地重新回到辦公室裏時，他才終於消化了他們生物研究所在短短四天半的時間內就成功研製出生物融合人造角膜這件事。
而且如此重大的研究成果他們生物所也是能在研究名單上掛上一個名字的。
不像自動化所和化學所那兩個倒黴催的，就算是有自家院士參與了項目研究也跟他們研究所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因爲自家院士把檔案都給連夜搬走了。
李靈直到掛斷實驗動物管理系統的電話時，心緒依舊沒能完全平靜下來。
他現在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宣泄心中的激動之情，只能挨個打電話去騷擾科學院其他研究所的所長，其中當然也包括那兩個倒黴得不得了的所長。
在等待實驗動物送過來的過程中，安月然就在查找和那個偷錄她會議內容的女人有關的所有資料。
她從生物所的檔案中得知，那個人叫艾鶯，是年初的時候剛剛被招進生物所的，現在是跟着一個四十多歲研究員主持的項目組在幹活。
她其他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只是跟一個目前在a國定居，叫做沈曼吟的人聯繫比較頻繁。
這個沈曼吟的資料看起來也十分正常，她跟艾鶯小時候是朋友，即使她後來出國了，跟艾鶯也一直有聯繫，所以這也不能算是多麼突兀的地方。
“請問是你們需要實驗動物嗎？”安月然再想深挖的時候，獸醫已經帶着一隻小白兔敲響了實驗室的門。
“是的。”安月然點點頭，將獸醫請了進來，“這兔子是眼睛有問題的實驗動物嗎？
她順手檢查了一下小兔子的身體，發現它的角膜確實有問題才滿意地鬆了手。
雖然她對於自己研究的生物融合人造角膜很有信心，但人造的再完美終歸是比不上天生的，即便只是實驗動物也沒有必要將它們健康的角膜取下來就爲了看看人造角膜的效果。
“是的”獸醫揉了揉懷裏小兔子的腦袋，那兔子似乎是到了陌生的環境中有些害怕，一個勁兒地往獸醫的懷裏鑽。
“本來做這種實驗用猴子更好，畢竟它更接近於人類，但您要求用眼睛本身就有問題的動物做實驗，整個實驗動物管理系統裏就只有它符合您的要求了。”
“可以。”安月然對此並不介意，只要她的角膜在生物融合方面沒有問題，不會出現排異反應，就是成功的，在這一點上無論用什麼動物的差別都不大。
“會做角膜移植手術嗎？”安月然一邊逗弄着還有些怕生的小兔子，一邊隨口問道。
“學過，但…沒動手做過。”聽到這個問題，那獸醫一下子就愣住了，半天才試探着回答道。
這…這也沒有人跟他說過生物所特意要求獸醫跟過來是爲了給動物做角膜移植手術啊！
這年頭別說是給動物做角膜移植術了，就是給人做也不是每個醫生都有主刀的機會，更不要說動物它也沒法進行角膜配型啊！
這…這不是爲難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