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宏遠旁敲側擊,打聽清楚了小王爺身份,就裝作不勝酒力,扶着額頭。

    “姜老弟累了吧,今兒上我那住去,就當自己家,住什麼客棧啊。”李員外見姜宏遠累了,立即道。

    “我們家客房多,早就打掃好了,去我那住吧,咱都是患難的交情。”

    不少人家跟着邀請,姜宏遠一一辭行謝過又浪費了不少時間。

    “李老哥,你的情誼我記在心裏了,等我們穩定下來給你寫信,以後咱們倆家多聯繫。”

    “噯,好,明日休息好了,去我那轉轉,認認門,要不還是直接去我那住吧。”

    姜宏遠跟李員外異常熱絡,看得其他人家眼熱。

    姜宏遠帶着妻女離開後,李員外成了新的焦點,他們在江家那沒套上關係,就想曲線救國,先交好李員外。

    馬車上,三口人鬆了口氣,終於出來了。

    “爹,什麼情況啊,會不會是有人認識你,才幫我們的?”

    “我可不認識小王爺,再說他纔多大,怎麼可能認識小時候的我?”

    對哈,姜寧和江燕才反應過來,的確不可能,是她們想偏了。

    透過宴席的隻言片語,姜寧又道:“那會不會是大將軍,聽說小王爺在津門跟着舅舅長大,會不會是大將軍在幫忙?”

    姜宏遠:“剛打聽到這裏駐守將軍是孫峯,我對此人沒什麼印象,我有印象的將軍不是被流放就是免職。

    按道理來說,當初和姜家有牽連的人家不太可能繼續身居高位。”

    姜寧還是覺着暗中那人是孫將軍,“一個家族的關係網,有明有暗,說不定和孫將軍是暗中交好呢,你那時候年紀小,不知道也有可能。”

    江燕:“無論是誰幫了我們,他沒出來相見,就是不想暴露身份,我們繼續當個普通百姓就好。

    咱們早些出發,離開這裏,儘快淡出大衆視野,遠離是非。”

    不怪她緊張,她是死過一次的人,可不想捲入旋渦,再死一次。

    姜寧憂心,“爹,感覺你的身份很容易被認出來啊,這回是幫我們,萬一下次碰上仇家呢?”

    姜宏遠也很惆悵,他怎麼這樣慘,上輩子身份曝光死,這輩子還是身份曝光死,哎,可憐妻女跟着他糟心。

    “我們繼續往京城方向走,找個村莊落腳,儘量遠離富人圈,不和官員打交道會安全些。”

    姜寧點頭,只能這樣了,他們留在這裏也不安全。

    想想席間喫的飯菜,真的很可憐,哪裏像個大酒樓啊,這裏災荒太嚴重了,都怕哪日斷糧,城裏暴亂。

    三人回客棧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一家人就急忙出發了。

    江大柱唉聲嘆氣,“要不我們在這附近找個村子落腳吧,萬一再往前走一樣鬧災荒呢?”

    其實王氏也有此想法,這裏雖然不安穩,但好歹有位好官,治安穩定啊,就怕往前走,還不如這裏呢。

    江燕:“大哥,逃荒大軍很快就到,到時候這裏什麼樣就不一定了,很可能糧食奇缺、瘟疫橫行……”

    王氏身子一顫,天老爺啊,他們剛跑出來,這種情景再也不想經歷一次了。

    一連聲的催促道:“走走,快走。”

    一行人駕着兩輛馬車出了津門,朝着京城方向進發。

    一路上還算平穩,至少沒有流民,不用時時提防着,可以隨時停下埋鍋做飯。

    一家人放鬆了不少,路上做做棉衣,閒暇之餘掀開車簾望望風景。

    這段路的逃荒,已經不能算逃荒了,像是一家子出來郊遊的。

    休息時,大寶兒二寶兒圍着馬兒,給它們餵食,喂水,梳毛,把馬兒伺候的無微不至。

    這裏的馬就像現代的車一樣,家裏新添了物件,少年心性自然歡喜。

    大寶兒用渴望的眼神望向江燕:“師父,你會騎馬嗎?你教教我唄。”

    江燕雖會騎馬,但算不上精通。

    趙離看出了她的猶豫,起身道:“東家,夫人,要不我教他騎馬吧。”

    姜宏遠點頭,家裏孩子多學些技能總是好的。

    大寶兒高興的一蹦老高,他終於可以騎馬了,“哈哈,騎馬嘍,駕!”

    二寶兒神情落寞,可憐巴巴的摸着另一匹馬。

    姜寧拉着二姐,“走,我教你騎馬。”

    王氏向來慣孩子,在他們家男孩女孩都一樣,從沒女孩不能瘋跑的規矩。

    姜寧幫着二姐上馬,二寶兒是個大膽的,讓她上馬一點不膽怯。

    姜寧也上了馬,兩人共乘一騎,慢慢溜達。

    姜寧好久沒騎過馬了,還是上輩子的記憶呢,她得先熟悉熟悉。

    那頭,趙離和大寶兒倆人已經策馬奔騰了,二寶兒急得拉着繮繩喊:“駕駕!”

    不知是不是馬兒也有好勝精神,立即加速奔跑追了上去。

    “哈哈,我們來啦!”

    姜寧拉緊繮繩,找到了策馬奔騰的感覺,笑得眉眼彎彎,痛快,放鬆。

    他們玩的不亦樂乎,身在馬背上精神高度集中,自動忽略了另一隊人馬。

    “主子,我們這就休息嗎?”

    景澈收回目光,淡淡的“嗯”了聲。

    他昨日剛派暗衛探查這一家,沒想到今日就碰上了。

    這姑娘沒有大家閨秀的矜持,也沒有小家碧玉的靦腆,倒是有武將之家的豪爽。

    彎彎的眉眼,秀氣的酒窩讓她看起來明媚大方,光芒四射。

    這家人的身份他隱約猜到一些,十幾年前一大批武將卸甲歸田、抄家流放,不知這家屬於哪一類?

    舅舅手握兵權,一直被皇上忌憚,沒有罪過都可能被栽贓陷害,不方便出手照顧故舊,他得把舅舅摘乾淨。

    “爹,咱們做個叫花雞唄。”

    姜寧帶着姐姐瘋跑一圈,拎回來一隻雞,一路順暢,今日心情大好。

    “好,給大家嚐嚐我的手藝!”

    姜宏遠是個擅長廚藝的,姜寧是個喜歡研究新鮮事物的,放鬆下來後,父女倆一塊研究美食。

    讀過金庸小說的都知道叫花雞的做法,正好他們在野外,今日有閒心,試試唄。

    退了雞毛,用調料醃製整雞,給雞肚子裏塞進調料和其他喫食。

    裹上一層泥土,開始上火烤制。

    舅母劉氏有些質疑,那雞裹上土還能喫嗎?她可不相信一個男人擅長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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