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催催,告訴夫人今日必須出發,帶上糧食和銀子就好,其餘的都不要帶了。”
穆大人滿頭汗水,匆忙吩咐,直奔書房方向。
姜寧三人默默跟着,這種時候去書房,定是有重要東西拿!
穆大人小心謹慎地打開書房中的暗格,拿出一枚葉子,提筆寫信。
“姜家餘孽逃脫,皇上時日無多,豫王率文武百官南下遷都,京城各府金銀珠寶無數,權當與你之禮品。
若奉上二十萬兩白銀,吾可繼續挑撥豫王與孫大將軍之關係,助你成事。”
信中無稱呼無落款。
穆大人寫完信,摺疊好,把葉子塞入信中,封好信封,朝書房外喊道:
“李素,把信送到旭城袁將軍手中。”
“是,屬下定不辱使命。”
然而,他剛出了書房,一轉身,衣袖中的信件不翼而飛。
李素懵了,被風颳走了?
李素慌張尋找間,聽見書房裏傳出一道悽慘的叫聲。
他身子一抖,拔腿進去查看,只見大人雙腿嚴重變形,彷彿被人生生折斷。
穆大人滿地打滾,大汗淋漓,面色扭曲,痛叫出聲:“啊……”
“大人,大人您怎麼了?”
姜宏遠廢了他兩條腿,身爲現代法治社會下的公民,他暫時做不到殺人不眨眼。
廢了他兩條腿,在逃難路上他會吃盡苦頭,疼痛生不如死。
而一個廢人,在仕途上再無可能。
姜寧迅速收走書房及暗格中的物件,不再理會這裏,迅速出了書房。
三人分頭行動,庫房,廚房,臥房,每一處他們都不會放過。
米麪糧油,金銀首飾,古玩字畫,屏風擺件,半個時辰不到,穆府上下空空蕩蕩。
多虧了穆府行李收拾的整整齊齊,府庫大開,值錢物件都裝上了馬車。
三人連着馬車一塊收走,哼,穆大人雙腿殘廢,沒了馬車,沒了銀糧,就自求多福吧。
馬廄中同樣空空蕩蕩,一匹馬都沒有留下,連馬草馬槽都不翼而飛。
穆府一片混亂,驚叫聲此起彼伏,“啊,東,東西呢?”
夫人姑娘們嚇得魂飛魄散,東西就在她們眼前驟然消失,那一幕極其詭異。
她們提着裙子往屋中躲,一進屋,更是目瞪口呆,嚇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屋子空空如也,連牀及梳妝檯等物都不翼而飛。
正當她們嚇得面色發紫之時,一張字條從空中飄然而落。
“惡事做盡,自有天收!”
“啊,鬼啊!”
穆府下人爭相往出跑,穆府鬧鬼之事不過一刻鐘,鬧得人盡皆知。
“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不知穆大人幹了什麼喪盡天良之事,招此報應?”
與此同時,穆大人手書的那封信公之於衆,成了壓死穆府的最後一根稻草。
豫王拍案而起,“哼,敢有二心,讓他留在此處自生自滅!”
豫王滿目殺機,已經判了他死刑。
那些心中有鬼的大人們,此時忐忑難安,生怕下一秒鬼神找上了門,落得同穆府一樣的下場。
姜寧三人不虛此行,不僅爲姜家報了仇,還探聽到了重要消息。
三人加快進程,越過其他官宦之家,沿途找尋仇人。
江燕對照着仇人名單,一家一家的找。
姜寧負責找大殿上那些記憶的面孔。
找到一家,姜宏遠負責廢了他,斷其雙腿,任其自生自滅。
而後,三人搜刮府中所有財物,一根線頭一粒米都不會留下。
仇人全家能不能活下去,就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啊……殺了我吧。”
被打斷雙腿之人,疼痛難忍,聲聲哀嚎,恨不能一命嗚呼。
這一日,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衆人始驚覺,出事的都是當年迫害姜家之人。
不知是姜家的鬼魂來索命,還是姜家舊部出手了。
百姓懷念起姜家把守邊關時的安寧日子,偷偷感慨:“要是姜家還在就好了。”
皇宮。
皇上悠悠轉醒,灰白的面色稍稍紅潤,清灰的眼底散發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姜家餘孽抓到了嗎?”
大太監欲言又止,他生怕這是迴光返照,皇上要是知道了詳情,身子恐受不住啊。
“說。”
皇上雙目圓瞪,用盡所有的力氣,暴呵出聲。
大太監不敢再瞞,只得實話實說,垂首忐忑道:“沒。”
大太監見皇上毫無反應,許是受的住,又吞吞吐吐道:
“京城還發生了件怪事,當年迫害姜家之人紛紛遭受報復,那些府邸物件不翼而飛,卻無人看到人影,坊間傳言……神仙顯靈了。”
皇上身子一顫,再次噩夢纏身。
“他……他來了,不,不要殺我。”
皇上渾身顫抖,神情迷離,呢喃自語,呼喊驚叫。
姜宏遠來到皇上寢殿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閃了下身,故意讓皇上看到他的身影。
“你……”
皇上目眥欲裂,擡起手臂,指尖微顫,僅發出了一個字,手臂轟然落下,再無聲息。
“皇上!”大太監哭喊着。
姜宏遠無奈離開,這是姜家最大的敵人,他還在考慮給他什麼樣的懲罰,哪想到人自己嚇死了。
“皇上,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門外,侍衛統領請示道。所有隨行人員已到位,就等皇上鸞駕了。
姜宏遠閃身離開,屋內之物一樣沒動,他可不想揹負弒君之名。
宮內帶不走之物太多,他們盡情收收收。
還沒收完,皇上鸞駕起,浩浩蕩蕩的遷都隊伍出發了。
姜宏遠擡頭遠望,“我看的清清楚楚,皇上嚥氣了,豫王這是選擇祕不發喪啊。”
江燕呸了一聲道:“連死都不能入土爲安,這是他的報應,他殘害忠良,導致連年戰亂,害苦了大梁的百姓。”
期望豫王當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吧,他們沒有搶豫王帶走的物資,算是給大梁朝廷留了反抗韃子之力。
京城該走的都走了,留下的財物都是他們的了。
只要能收的,統統收走。
收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他們才終於完成任務。
回望空蕩蕩的京城,感覺空氣都異常的清新。
“走,我們回村。”姜宏遠招呼着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