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點點頭順勢下轎,走到對方近前伸出手“起來吧。”
塔娜稍一擡眼就看到了眼前的大手,嘴角一勾伸手握住借力起身“多謝皇上。”
胤禛卻一激,對方的手冷的似冰一般。
待塔娜起身,胤禛擡頭看到對方明媚長相,不由更是覺得眼前一亮。
伸手一扯將對方的手掌握在手中“這樣冷的天氣,怎麼也不帶個湯婆子?手這樣冷,凍壞了可怎麼好?”
塔娜笑了笑,轉首指了指班柔手上的盒子“多謝皇上關懷,本是聽說惠貴人孕吐難受,嬪妾那正好有一些上好的藿香,就想着給惠貴人送些,一時着急就忘了湯婆子這事兒了。”
胤禛欣慰一笑“你有心了,蘇培盛。”
騰出一隻手從蘇培盛手上接過一個湯婆子塞到塔娜手上“朕這個你先用着。”
“皇上,嬪妾不敢。”塔娜急忙開口推辭。
胤禛強行將湯婆子放到塔娜手上,又雙手攏着讓她抱好纔開口“你爲了惠貴人的胎像甘冒嚴寒,區區一個湯婆子又算得了什麼,快拿着。”
“如此,嬪妾多謝皇上。”塔娜順勢接過,擡頭揚起一抹笑意,似一朵高山上迎風搖曳的雪蓮花。
“你去鹹福宮吧,朕還有事,過幾日再去看你。”
拍了拍塔娜的手,胤禛轉身上了轎子,二人對視一眼,都露出笑意。
待胤禛的儀仗離開,班柔才繼續道“小主,咱們還去鹹福宮嗎?”
“自然要去,若不去,咱們繞了這麼久,做了今日這場豈非白費了?”
攏了攏大氅,塔娜的聲音中帶了絲輕快“走!”
鹹福宮,沈眉莊剛送走皇帝,除了鞋子上了牀靠在軟枕頭上,本想着能隨意些,採月就匆匆走進。
“小主,博爾濟吉特貴人來了。”
沈眉莊眉心一擰“誰?”
“博爾濟吉特貴人,跟小主是同一批入宮的,只是進宮後不甚得寵,小主怕是忘了。”
沈眉莊這才點點頭“我與她從無交往,怎的今日突然來了。”
說到此處又擺擺手“罷了,既然來了就沒有不見的道理,給我穿上鞋子吧。”
採月聞言立刻動手,不多時就給沈眉莊穿戴完畢。
主僕二人起身出了寢殿,就見一長相俏麗明媚的女子坐在榻上。
沈眉莊輕笑一聲開口“姐姐。”
塔娜聞言轉頭,一見沈眉莊立刻起身“我突然來,沒有打擾到姐姐吧?”
沈眉莊走到身邊與對方行了平禮,這才搖搖頭“姐姐客氣了,又怎會打擾?”
說罷請對方坐下,纔再次開口“不知姐姐今日來可是有什麼事?”
塔娜未答,反而話音一轉笑道“不知姐姐是哪一年生人?”
沈眉莊臉上笑意頓了頓,直言道“我是康熙四十五年生的。”
“那我可要稱呼一句妹妹了,我是康熙四十四年生人。”
說着塔娜轉身從班柔手上接過盒子放在桌上“前幾日聽人說妹妹有孕以來一直孕吐,這盒子裏是我從蒙古帶來的藿香,止孕吐是最好的,特來送給妹妹。”
塔娜擺擺手“咱們一同侍奉皇上,何須言謝?”
沈眉莊笑意盈盈“採月,去上桂花藕粉糖糕來。”
說罷又轉向塔娜“不知道姐姐愛喫什麼,但這藕粉桂花糖糕是我平日裏喫慣了的,姐姐不妨嚐嚐?”
“自然是好。”
塔娜在沈眉莊這坐了一個多時辰才離去。
沈眉莊鬆了口氣“採月,把這個盒子好生收起來,等下次溫太醫來診脈時讓他看看。”
“是,小主。”
自出了曹琴默一事,沈眉莊如今也謹慎許多。
卻說塔娜主僕二人離了閒月閣,又去給敬妃請了安,才離開鹹福宮。
班柔一臉好奇之色“小主,咱們怎麼在惠貴人那待了那麼許久?”
“惠貴人有孕得寵,咱們不僅今日要去,往後更要多多去探望,去的多了,總能見到皇上的。”
“小主聰慧,奴婢佩服。”
班柔笑了笑話音一轉“可若說是有孕的,皇后娘娘也有孕啊,小主不如多去看看皇后娘娘?”
“我只是個小小的貴人,哪能時常去打擾皇后娘娘,惠貴人就不一樣了,她與我同在貴人位,有些交往纔是尋常。”
“原來如此,小主想的可真周到。”
…
當日晚間,胤禛剛用完膳,徐進良就端着一盤子牌子進來。
“請皇上翻牌子。”
胤禛喝了一口茶,掃了一眼,想起來今日那一抹清新的綠色,擡手便翻了那塊寫着博爾濟吉特貴人的牌子。
這一遭立時在宮裏激起一陣陣議論,畢竟誰又能想到,冷宮似得麗瑩軒能再起死回生呢?
不過不管後宮衆人如何想,今夜,麗瑩軒終歸是贏家。
後宮的風向一向以皇帝爲準,翻了博爾濟吉特貴人的牌子,內務府的東西也開始源源不斷的送進來。
尋常用不上的紅羅炭也一下子送來了四五筐。
班柔看着內務府總管黃規全的諂媚笑臉,心中很是不屑。
不過她也知道,在宮裏要想過得好些,內務府是不能過分得罪的,還是笑着把人送了出去。
轉身回到正殿就一臉不屑的嘟囔“這黃規全真是狗腿子,往常咱們拿月俸他都要推三阻四,這會兒倒是會來獻殷勤。”
用上了碳,正殿裏暖烘烘的,塔娜坐在鏡子前描着眉,聞言笑道“你都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又何必爲他再費口舌?”
“小主,奴婢就是看不過,不過如今好了,皇上要來,咱們往後的日子也不必那麼難過了。”
塔娜從鏡子中假意嗔了對方一眼“既知道,還不快點來給我梳妝?”
班柔也是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湊上來,開始從首飾盒子裏挑選髮簪。
塔娜接過比了比,突然再次開口“你去將我從蒙古帶來的馬頭琴取出來,一會皇上來了我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