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的話,讓牛二當時就愣住了,自己打了一輩子鐵,還從未研究過這些東西。

    當然,他也不敢研究,鎧甲、火器,那可不是一般人能碰的,沒有官府的許可,打造那些東西,那純粹就是找死。

    說會吧,那就犯了忌諱,可是萬一自己說不會的話,皇帝一個不高興了,自己同樣是腦袋搬家。

    一時間,牛二呆呆的站在那裏,不知該如何回答,身體也因爲害怕,而忍不住顫抖起來。

    “皇爺問你話呢?啞巴了?”

    一旁的魏忠賢見狀,不由對着牛二呵斥一聲。

    牛二聞言,身體一顫,隨即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陛下饒命.....!”

    “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朱由校見狀,也不由愣了一下,隨即上前將牛二扶了起來,然後面露不悅的看向魏忠賢。

    “這些人都是朕的客人,你若再敢呵斥,就自己下去掌嘴!”

    “奴婢不敢!”

    魏忠賢被嚇的一激靈,然後縮了縮脖子,有些委屈的將頭低了下去。

    朱由校也懶得去理會魏忠賢,隨即看向牛二,笑聲道:“不要怕,有什麼就說什麼,朕是大明的天子,又不是馬匪、強盜!”

    牛二聞言,心中的恐懼也消散了許多,隨即說道:“回陛下的話,草民雖然從未打造過鎧甲、火器,但是隻要給草民一個樣式,定然沒有問題。”

    “嗯,好!能造就行!”

    得到牛二的答覆,朱由校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即朱由校扭頭望向另一個人:“你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

    “回稟陛下,小人王富貴,是個篾匠!”

    朱由校微微一笑:“篾匠?既然能編筐,那麼自然也就能編鎧甲咯?”

    王富貴恭聲道:“回陛下的話,只要讓小人看一眼,就沒有問題。”

    朱由校心情大好:“好,不錯!”

    隨後朱由校又一一詢問起了其他工匠的姓名、職業,而朱由校最關心的也只是他們能不能參與到軍械的製造當中。

    這些工匠,都是魏忠賢精挑細選來的頂級人才,手動能力自然異於常人,製造軍械,對於他們來說,雖然有些陌生,但是問題不大。

    因此,朱由校也大爲興奮,隨即扭頭望向魏忠賢。

    “魏伴伴,這次的差事辦的不錯,朕很滿意!”

    “皇爺滿意就好!”

    得到肯定的魏忠賢也不禁心下大喜,臉上也是笑出了褶子。

    隨後朱由校向牛二等人:“朕準備成立一個內工院,諸位日後就是內工院的御用工匠了,一應喫喝,都由宮裏負責。

    每年的俸銀是二十兩,每六日,便可回家休息一日,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草民願爲陛下效力!!”

    牛二等人聞言,頓時喜形於色,跪在地上就開始謝恩。

    管喫管住,一年二十兩銀子,而且還能休息,這可是打着燈籠也找不到的好事兒啊。

    隨後,朱由校也對這些工匠進行了任務分配,鐵匠負責鍛造鎧甲,篾匠負責編織甲片,木匠負責製造馬鞍、槍托,泥瓦匠負責搭建馬棚、鍛造爐......

    命人將這些工匠帶下去好生安置之後,朱由校遂望向魏忠賢。

    “魏伴伴,一會兒回去之後,要繼續蒐羅工匠,越多越好!”

    魏忠賢恭聲應命:“請皇爺放心,奴婢定會用心蒐集!”

    “唔~,對了,建造內工院的銀子,可有眉目了?”

    安排好相應事宜之後,朱由校又開始關心起了銀子的事情。

    “回皇爺的話,奴婢想到了賺錢的法子,已經開始派人去弄了,而且絕對不會違反皇爺的要求!”魏忠賢喜形於色的說道。

    “哦?”

    朱由校頓時樂了,他沒想到這個魏忠賢竟然真的有辦法搞來錢。

    隨即朱由校朗聲說道:“朕也不是小氣的人,不論你弄來多少錢,朕都會那出兩成作爲賞賜,弄得越多,賞賜就越多.......!”

    一聽這話,魏忠賢的眼睛登時就亮了,如今自己權利有了,缺的就是個財了。

    可是眼下自己剛剛上位,還不敢大肆斂財,如今有了皇爺這句話,自己不僅可以光明正大的斂財,而且還不用擔心受到懲處,甚至還會收到倚重。

    這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的好事兒呀。

    無與倫比的喜悅感,充斥着魏忠賢的內心,只感覺自己渾身一陣舒爽,整個人都輕飄飄的,好似快要飛昇了一般。

    “對了,朕聽說你最近跟客媽媽走的挺近的?”

    就在魏忠賢快要飄起來的時候,朱由校冷不丁的一句話,將他一棒子給敲了下來。

    “皇爺,奴婢只是和她多.....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魏忠賢心中一顫,趕忙跪倒於地,他怎麼也沒想到,皇爺竟然真的會管這種破事兒。

    “是嗎?你可不要騙朕,否則.....”

    說到最後,朱由校便停了下來,目露冷芒的掃量了魏忠賢一眼。

    “奴.....奴婢不敢!”

    魏忠賢戰戰兢兢的將腦袋磕到了地板上,他明顯的感覺到了朱由校目光中的那一絲殺意,心中懼怕至極。

    朱由校淡淡的撇了魏忠賢一眼:“不敢就好,日後離她遠一點,多把心思放在做事上面,知道嗎?”

    “奴婢明白!!”

    面對朱由校的警告,魏忠賢趕忙恭聲應是。

    朱由校揮了揮手:“好了,下去吧!”

    “奴婢告退!”

    魏忠賢叩首一禮,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

    走出乾清宮的魏忠賢,抹了抹額頭滲出的一絲冷汗,心有餘悸的望了緊閉的宮門一眼。

    魏忠賢知道,自己的這位皇爺是一個眼裏容不下沙子的人,自己的小動作恐怕一直都被看在眼裏。

    這一次放過自己,無非就是自己還有用罷了,萬一哪天皇爺覺得自己沒用了,隨便一個由頭,就能弄死自己。

    魏忠賢明白,想要保住這得來不易的權勢地位和身家性命,除了好好做事,讓自己不可取代之外,已經別無他法。

    心中打定了主意,魏忠賢也不在多想其他,隨即加快腳步,向着東廠走去。

    東廠官署。

    五百名身穿皁袍的東廠番子,身形筆挺,目不斜視的站立於前院當中。

    孫雲鶴以及東廠內的其他官員,則是默默站立於大廳內,靜候魏忠賢的到來。

    沒一會兒,魏忠賢便回到了東廠,看着整裝待發的衆人,滿意的點了點頭。

    掃望衆人一眼,魏忠賢朗聲道:“皇爺說了,將會拿出此次收穫的兩成,作爲賞賜,收穫越多,賞賜就越多,諸位可要盡心纔是!”

    “請督公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絕不負陛下厚望!”

    孫雲鶴當即上前,拍着胸脯保證道。

    其餘衆人也面露喜色,紛紛開口附和。

    魏忠賢笑着點了點頭:“那就出發吧!”

    “是!!”

    衆人朗聲應命,而後帶着各自手下的番子,紅着眼睛衝出了東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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