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爌的喬裝打扮,成功的瞞過了錦衣衛的監視,可是當他來到那間民房附近之後,卻又落到了東廠番子的視線當中。

    “這個老東西,終於出現了!”

    看到韓爌進入那間民房,藏身於對面二樓房間的一名旗官不由輕聲咒罵了一句。

    隨即旗官望向身旁的一名番子,“去,立刻稟報督主!”

    “是!”

    那番子應命,快步離去。

    旗官則帶着幾人繼續緊緊盯着民房。

    進入民房的韓爌,很快就被引入了密室當中。

    “韓大人,您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最近生活很拮据嗎?”

    看着身穿粗布衣的韓爌,坐在安案牘後面的黑袍男子,不由出言調笑。

    “老夫此來,是有事向你打聽!”

    韓爌沒有心思理會對方,直接拿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拍在了案牘上。

    “好說!不知韓大人想知道什麼?”

    黑袍男子不着痕跡的收起銀票,將其揣入懷中。

    韓爌聲音壓低了許多,“今日黃立極入宮見駕,他到底跟陛下說了什麼?還有他是否接到了什麼指示!”

    “這個嘛......”一聽韓爌要他打聽這種事情,黑袍男子隨即搖了搖頭:“這件事情,請恕在下無能爲力!”

    說着,黑袍男子將揣入懷中的銀票掏了出來,推到了韓爌的面前。

    “怎麼?你沒辦法?”

    看着被推過來的銀票,韓爌不由眉頭一皺,聲音之中多了一絲凝重。

    黑袍男子點了點頭:“沒辦法,眼下後宮當中,能夠靠近暖閣的,就那麼幾個人,消息很難打探到了!”

    韓爌繼續問道:“那王安那邊呢?他是怎麼回事兒?”

    “他可是忙的很,除了當值之外,一直忙着整頓後宮呢,就連我的人都差點兒被他給弄出去.....”

    提起王安,黑袍男子的言語之中,帶着一絲嫉恨。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先行告辭了!”

    見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韓爌也不再逗留,隨即站起身來。

    看着韓爌起身,黑袍男子不由出聲問道:“韓大人,您說的保住在下性命,可還算數?”

    “當然。”

    韓爌回了一句,然後徑直走了出去。

    民房外,看着走出來的韓爌,負責監視的旗官不由神色一動。

    “咦?他怎麼出來的這麼快?”

    “怎麼辦?要不要抓?”一名番子上前問道。

    “不!”旗官搖了搖頭:“沒有陛下的指示,就擅自抓捕當朝大員,定會給咱們東廠惹來麻煩!”

    那番子猶豫道:“可是.....萬一督公知道咱們就這麼他放走的話......”

    “就算督公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的,這幫人,骨頭硬的很,就算抓去東廠,也很難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旗官擺了擺手,眼睛依舊緊緊盯着民房的院門,盯了沒多久,就連那間民房的院門再次打開,一名身穿淺藍色布袍的男子走出了出來。

    只見那名男子雖已人至中年,但卻面淨無須,顯然不是一般百姓。

    “嗯?”

    見到此人並不是給韓爌開門的那個門童,那旗官不由微微愣了一下。

    “抓人!”

    只是閃念一想,那旗便打定了主意,認定此人必是與韓爌聯絡之人,隨即帶領幾名番子,衝出房間追了上去。

    “你們是......?”

    看着突然追上來的幾名番子,那男子不由臉色一變。

    “呵~,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帶走!”

    旗官冷笑一聲,隨即大手一揮,上去兩名番子,便將其按在原地。

    “你們憑什麼抓人?”

    那男子,掙扎的同時,忍不住高聲質問道。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就憑你一個內侍,膽敢勾結外廷大臣,我東廠就有權拿人!”

    幾人不由扭頭望去,看到來人,那男子頓時臉色一變,瞳孔中閃過一絲驚懼,放棄了掙扎。

    那旗官趕忙上前見禮:“督公!”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忠賢,原本他接到朱由校指令,正準備前去錦衣衛詔獄領板子,結果得知韓爌又一次去了民房當中,當下也顧不得其他,便親自趕了過來。

    魏忠賢輕輕“嗯”了一聲,隨即緩步走上前去,一臉笑容的看向那名男子。

    “崔公公,可是有些日子不見了,想不到,您居然躲到這裏來了?”

    原來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內侍崔文升。

    “魏公公,咱家與您並無過節,您這是做什麼?”崔文升強自鎮定的反問道。

    “不做什麼,就是想請崔公公到東廠裏去喝杯茶.....!”

    魏忠賢仍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可是看向崔文升的眼神,卻好似看一個死人一樣。

    幾年前,魏忠賢還在王才人手下的時候,就曾多次被崔文升針對差點兒小命不保,如今再次遇到,他也不打算放過對方了。

    東廠大牢,審訊室內,崔文升被緊緊的綁在了一個木樁上面,幾名番子手中拿着各種刑具,站在一旁。

    魏忠賢笑眯眯的走上前去:“崔公公,難道您就沒什麼話要說嗎?”

    “不知魏公公,想讓在下說什麼?”

    “你是如何與韓爌勾結到一起的?你們到底在圖謀什麼?”

    崔文升搖了搖頭:“魏公公,在下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聽到這話,魏忠賢的臉頓時就沉了下來:“嘴倒是挺硬的,看來不讓您嚐嚐這東廠的手段,您是不會說了!”

    說完,魏忠賢轉身便向着審訊室外走去,幾名拿着刑具的番子,也當即向着崔文升圍了過去。

    很快,一聲聲淒厲的慘叫聲,從審訊室內傳了出來。

    那些剛剛被關進東廠大牢不久的犯人們,也是被嚇的不輕,尤其是在大街上調戲女子的那名年輕人,更是被嚇得尿了褲子,躲在牢房的一角瑟瑟發抖。

    不一會兒,慘叫之聲停止,一名番子興沖沖的跑到了魏忠賢的跟前。

    “督公,招了!”

    “哼~,敬酒不喫喫罰酒!”

    魏忠賢冷哼一聲,隨即轉身向着審訊室內走去。

    此時的崔文升,衣衫都已被汗水打透,十根手指上的指甲,也被掀去了四個,整個人臉色慘白至極,在那不斷的喘着粗氣。

    很快,負責記錄案卷的文書,也走了進來。

    “好了,崔公公,那就說說吧!”

    聽到魏忠賢的話,崔文升喘息了半晌,這纔開口說道:“我與韓爌,在李可灼給先帝貢獻紅丸的時候,就認識了......”

    “什麼?難道先帝是你們合謀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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