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
感受着少女溫熱的體溫,池思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
到現在他都心有餘悸,如果……如果衛懷玉真的死掉了,那他該怎麼辦?
他無法想象,甚至不敢想,可能會瘋掉吧?
一個溫熱的懷抱包裹着衛懷玉,暖和地讓她從心底裏發出一聲喟嘆。
是池思的懷抱。
她睜開眼睛,入眼就是男人英俊的面容,那雙桃花眼全是自己。
“池思。”衛懷玉伸手,環住了池思的後頸,將自己的鼻尖與他的相貼,“你不應該進來。”
可他到底還是進來了,就算這裏面機關重重,池思還是來找她了。
“嗯,我來了。”池思低頭,在衛懷玉的脣上輕吮,“別怕。”
感受到池思的安慰,衛懷玉哼哧笑出聲:“我不怕的,大不了就是死嘛,沒什麼好怕的。”
“不許死,不許說。”池思有點生氣,他咬住少女的下脣,卻又不捨得用力,用軟舌舔了一口剛纔的痕跡。
池思在這裏看見了什麼,衛懷玉自然是知道的。
“衛懷玉,你不會死,我在這裏,你就要活着。”池思鬆開脣,蹙眉看着她,“我會帶你出去,你想做什麼都行的。”
去玩、去跑、去曬太陽,做什麼都行。
衛懷玉鼻子一酸,眼角開始溼潤:“嗯,好,我想要一束滿天星,放在我的房間裏。”
“好。”池思單手抱起衛懷玉,用手臂托起她,“別睜開眼睛,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會有點可怕。”
衛懷玉摟住池思的肩膀,將頭靠在他的頸肩中。
隨着爆炸聲響起,衛懷玉感覺有氣流吹拂在自己身上,忽然有什麼擋在身前,將那些氣流隔絕在外。
隨後失重感傳來,衛懷玉緊緊抱住池思。
下一秒,一隻大手放在了她的頭上,溫柔地撫摸着。
衛懷玉瞬間就不怕了。
落地聲傳來,失重感消失,衛懷玉被池思保護的密不透風——四隻強壯的手臂將少女包裹着。
“不要睜眼。”池思在衛懷玉的耳邊說道。
那聲音和以往的都不一樣,彷彿是帶着混響,厚重地不像是人類的聲帶能發出的。
“池思……”衛懷玉頓了頓,“我等你,不要忘記了我的滿天星。”
“好。”池思將少女放下,“我不會忘記的。”
他將少女放在角落裏,隨後將丟了一個小型防禦道具。
轉身的瞬間,池思的身體裂開了,六目六手的巨大怪物從池思的身體裏爬出,走向池鳴所在的位置。
池鳴在池思破壞道具衝出來時就已經推到了安全的距離,見池思帶着衛懷玉出來之後,臉上不悲不喜,只是陰沉沉地看着他們。
直到池思將不再僞裝成人類,怪物的身軀似乎是收斂了一些,否則這個破舊的倉庫根本裝不下它。
“真是醜陋的怪物。”池鳴一想是這樣噁心的東西殺掉弟弟,佔據他的身體,心裏就悲憤不已。
池思並沒有在意對方的言語攻擊,六隻眼瞳微微轉動,盯着池鳴的一舉一動。
衛懷玉躺在柔軟的沙發上,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聽力會比之前更加敏銳一點。
她眉頭微微皺起,想要睜開眼睛,但是一想到池思的囑咐,她又放棄了這個念頭。
池鳴和池思的戰鬥很激烈,這間舊倉庫頃刻之間已然是一片廢墟。
衛懷玉被防禦道具保護的毫髮無傷,池鳴催動了金輝之月,池思的攻擊對他來說毫無作用,但是他的攻擊對池思也造成不了傷害就是了。
兩人打得天昏地暗,最後終究還是池鳴實力不濟,在金輝之月的時間到期了之後,很快就敗下陣來,匍匐在地,只能惡狠狠地望着池思。
他掙扎着爬起來,但傷勢過大,根本站不住腳。
“你還在等什麼!別忘了我們之間的合作!”池鳴大吼一聲,彷彿在呼喚誰。
池思沉默不語,來到池鳴面前,用一隻手將他提了起來,一隻手鋒利的爪子往池鳴的腦袋上戳去!
“你不能殺我!我是在編boss!”千鈞一髮之際,池鳴大叫。
總部有規定,誰都不能斬殺在編人員,只能移交總部處理。
池思笑道:“總部的規則可束縛不了我。”
“衛懷玉!!”池鳴見總部不能威脅他,直接喊出了衛懷玉的名字,“你忘了我們直接的約定了嗎?”
即將戳死池鳴的爪子一頓,池思眼睛微眯。
這場戰爭波及不到的角落裏,衛懷玉閉着眼睛,依靠着聲音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我當然沒有忘記。”衛懷玉緩緩說道。
池思精神恍惚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懷玉。
“你睜開眼睛看看他,你不知道吧?你的戀人,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怪物!”池鳴癲狂嘶吼。
閉嘴!!
池思一爪子拍向池鳴,將他打得眼冒金星,身體被鋒利的指甲劃出一道傷口,皮開肉綻。
池鳴滿是是血,卻依舊在哈哈大笑。
在笑聲中,衛懷玉睜開了眼睛。
與池思的六隻眼瞳相對。
“阿玉……”溫柔的嗓音不復從前,取而代之的是怪物獨特的恐怖嗓音。
衛懷玉雖然做好了準備,但還是被嚇到了。
尤其是池思的六隻,如惡鬼一般的手臂,其中一隻還提着鮮血淋漓的池鳴。
少女害怕與慌張的表情被池思收入眼中。
池思有那麼一瞬間,嚐到了自卑的味道。她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厭惡他這個樣子?
他本體只是一個醜陋可怖的怪物,是個女孩都不會喜歡的吧?
六隻眼睛匆匆合上,不再去看少女,像個掩耳盜鈴的蠢貨。
看到衛懷玉的反應,池鳴哈哈大笑:“衛小姐,怎麼樣?”
“我知道你是假意和我合作,但是,你以爲這個怪物是個好人麼?”
“你喜歡的池思,是這個怪物殺了我的弟弟,穿上了我弟弟人皮,和你相愛呢!”
“如此噁心,虛僞,你覺得他會好好對你?”
那些話語插在池思的心裏,憤恨讓他握緊手裏的池鳴,後者悶哼一聲,痛苦的呻吟取代了惡毒的語言。
“池思,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衛懷玉深吸一口氣,纖細的手搭上了池思垂下來的第六隻手的小拇指。
就算是個小拇指,都有少女的手腕那麼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