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帶頭和村長產生交集的男生楊山輕聲對同伴們說道:“假裝喫飯吧,不然離不開。”
於是衆人開始用盡畢生演技來假喫。
酒足飯飽之後,村長恢復了正常,說送送她們,就帶着他們往村尾走去。
一路上,他們看見每戶人家將紙紮人放在大門外,隨後關上一半門,拿着蒲扇,坐在外面乘涼。
夏天的晚上悶熱無比,坐在門外會比屋內好受。
他們看着衛懷玉等人,眼神有點奇怪,彼此交流着什麼,說的是地方方言,衛懷玉聽不懂。
羅彤是個社交達人,擡腿就往大媽堆裏扎過去,沒一會兒就和大媽、奶奶們打成了一片。
村長見羅彤和村民交談着,也不多說,笑眯眯地等着。
羅彤很聰明,只是和大媽們拉拉家常,那些大媽們對羅彤非常喜愛,還表示有空去她們家裏喫飯。
羅彤笑着答應了,隨後繼續就跟着村長走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擺放在門口的紙紮人,眼睛看向了他們消失的方向。
*
將一行人領回了住處,村長也不做多留,臨走前對他們說道:月過柳梢頭,敲門別出聲。
衛懷玉和同伴對視了一眼,目送村長離開。
“大概是晚上會有什麼東西來敲門,別開門就是。”楊山說道。
其他人也贊成。
“每天咱們就分頭行動吧,女生們去村子裏看看,男生們去農田裏。”羅彤拿出她的筆記本,在上面寫着什麼。
大家都看向她,沒一會,她就將收集的信息寫下來了。
“目前,村書記苗建華透露給我們的是紙紮人的消息,但是做紙紮人的人家暫不知,只知道他家兒子去世,明天我們幾個女生就去找這戶人家。”
“隨後就是村長這裏,衛懷玉發現喫食有問題,所以大家儘量不要喫村裏人給的東西,以及,深夜會有危險。”
“男生們明天儘量去摸清村裏的地形,萬一出現了意外,我們逃亡應該要有目的性。”
羅彤的分析很多人都贊同。
“衛懷玉,你怎麼知道那食物有問題。”有個男生問道。
衛懷玉看向他,緩緩開口:“我的嗅覺比一般人靈敏一些,聞到了一些迷藥味道。”
男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其實並不是,衛懷玉撒了謊,因爲她親眼看見,村長的妻子在菜裏撒了東西。
就在他們進門被紙紮人嚇到的時候,那時大家的目光都被紙紮人吸引住了,但衛懷玉因爲害怕,將目光移向了別處,恰好就看見了村長的妻子在菜裏下藥。
至於衛懷玉爲什麼不說,老實講,這是個生存遊戲,她沒法對身邊的這些人產生信任,多留一個心眼畢竟是好的。
誰也不能保證,玩家之間不會廝殺。
她提醒了飯菜有問題,已經是最大的善意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正確的,但她隱隱約約記得,是有人教過她,不要相信任何人,她記不清他的臉,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但她覺得,他是她最重要的人,她可以無條件信任他。
“好啦,就按照這樣子分配吧,月亮已經出來了,大家最早早休息吧。”
這把匕首是她進入副本的時候就在口袋裏的,匕首可以摺疊,放在口袋裏根本不會發現。
恍惚之間,聽見有東西在敲門,還有扒拉窗戶的聲音。
可她實在是太困了,翻了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清早,衛懷玉的生物鐘讓她準時起牀。
太陽纔剛剛冒出山頭,衛懷玉搖醒還在睡覺的羅彤,就拿着臉盆和毛巾出去洗漱了。
羅彤睡眠質量很好,也沒有起牀氣,被叫醒之後跟着衛懷玉身後,一起洗漱。
回來的時候,恰好碰上了剛起牀的楊山,這小子臉色蒼白,一臉沒睡好。
“你怎麼了?”羅彤問道。
楊山給自己倒了杯水,仰頭一口悶:“遇到髒東西了。”
昨天晚上,他聽到敲門聲,立馬比驚醒,隨後又聽到窗戶邊有聲響,下意識就往窗戶那邊看。
一隻極爲逼真的紙紮人趴在窗戶上,見楊山看過來,居然咧着嘴角,對着他笑!
楊山差點嚇得叫出聲,連忙將被子拉過頭頂,捂住自己的嘴巴,隔絕了紙紮人的視線。
“啊這……”羅彤抱着自己的胳膊,“我雞皮疙瘩起來了。”
衛懷玉也有點害怕,得虧自己昨天晚上太困了,沒有張開眼睛,不然她應該也會睡不着覺。
“所以你們還是和你們一起去村子探索吧,畢竟沒加每戶都有紙紮人。”楊山說道。
“行,那等他們起牀之後,我們一起去。”羅彤也怕怕的。
遊戲系統給她們提供了喫食,每天定點刷新。
今天的食物的麪條,衛懷玉燒開水之後,將麪條下下去,蓋上鍋蓋,隨後就去弄醬料。
“懷玉,你好賢惠!”羅彤看衛懷玉煮了三碗麪,毫不吝嗇地誇讚。
衛懷玉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恍惚記起,有個人也會給她下廚做飯,而且很好喫。
但是她始終想不起那個人是誰。
等三人喫完飯後,其他幾人才醒來。
楊山將情況簡單地和她們說了之後,他們表示無異議。
隨後衛懷玉又給其他人煮了面,喫完之後,他們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開始探索整個槐村。
*
“宋阿姨,你這個紙紮人好漂亮的啊。”羅彤坐着小板凳,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聊着天。
衛懷玉坐着她們旁邊,偶爾說幾句話,氣氛也算不錯。
宋阿姨看了一眼自家門口的紙紮人,笑了笑:“哎喲,是吧,我就說我家的小魚是最漂亮的,隔壁的王嬸還不服氣!”
“小魚?她還有名字啊?”羅彤好奇問道。
宋阿姨眼裏的悲傷一閃而過:“小魚是我女兒的名字,小時候早夭了,扎個紙紮人存一份念想罷了。”
羅彤眼睛微微張大,隨後小聲道:“抱歉……宋阿姨。”
“不打緊的。”宋阿姨心寬,搖搖手,表示不用太在意。
衛懷玉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那其他人家的紙紮,也是紀念逝去的家人麼?”